一份海味牛排,一杯牛奶,一碗海藻燕麦粥,一块黑椒烤海鳗。
巴伦坐下飞快地吃起来,吃到一半他开始变慢。
“味道不好?”乌斯没有吃,看到这样的情况就问巴伦。
巴伦摇摇头,轻说:“不是。”
他脑里正思考问题。本来他是想赶快吃完,然后去见皮诺,向皮诺解释清楚。可是吃到一半,服务生的话在他脑里回响。
加森警告他们,让他们离开深蓝之港。现在还派卫兵监督,说明加森一直在盯着他们。虽然乌斯说不用怕加森,可是他不能让乌斯为了他冒险。
我做哥哥的,不仅没能保护弟弟,还要拉弟弟冒险,怎么可以这样?巴伦的内心动摇了,不想再去找皮诺。如果外面监督的卫兵阻止,乌斯为了他和这些卫兵冲突,那么他们两个人将可能永远留在深蓝之港。
我不能那样做,不能。那样太自私,我不能让乌斯为我冒险。乌斯只是三级魔法师,加森已经是六级魔法师。何况深蓝之港军队负责沿海防御,实力比别的贵族强大,有许多魔法师和弓箭手,乌斯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赢。
刚才看到乌斯没有魔法袍后,来的路上询问已经知道乌斯成为三级魔法师。巴伦很高兴,马特家族出了一个三级魔法师,比卡特家族要高出两级,以后卡特家族的人就不敢在马特家族面前傲气。
虽然乌斯比契布曼强大,可是对比加森又弱上很多。巴伦刚才因为乌斯成为三级魔法师有点激动,现在已经冷静下来。这样一对比,巴伦担忧起乌斯的安危。
同时巴伦也替皮诺考虑。如果皮诺不相信他的话,那么皮诺看到他只会更加生气,并因提起女儿的死而悲伤。
如果皮诺相信他的话,又能怎么样?皮诺只是普通人,斗不过加森。让皮诺离开深蓝之港,去向日葵庄园。皮诺愿意吗?加森知道会怎么做?皮诺不能为自己女儿报仇,只会更加纠结和痛苦。
看到巴伦吃完,乌斯对他说:“你知道皮诺在哪里吗?等一下我们骑飞龙去找皮诺,那样快一点,也可以让卫兵以为我们离开,抢时间。”
对于巴伦乘来的马车,加森没有提,那就不用想着归还了。
巴伦心中一动,随后摇头说:“不了,我们直接回向日葵庄园。”
乌斯笑了笑说:“嗨,巴伦,你是在担忧我对付不了他们吗?放心吧,我身上的魔法装备都是增幅九级的魔法装备,对付他们很简单。”
“可是,你连魔法袍都没有。乌斯,听我说,加森是故意拿走你的魔法袍。他想我去找皮诺,然后用这样的借口再把我们抓起来。你没有魔法袍保护,很危险。”
乌斯从衣服里拉出挂在脖子上的魔法项链说:“看,我还有魔法项链,同样能够提供增幅九级的魔法保护。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巴伦,没有把握的事我可不干。”
巴伦过去抱紧乌斯,拍拍乌斯的后背说:“谢谢你,我的好弟弟,谢谢你为我做的。”
他放开乌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说:“我不能太自私,我要为你的安危和皮诺的处境着想。”
“为皮诺着想?”
“是的。皮诺如果不相信我,我去那样说只会更加刺激他。他才失去女儿,我不想让他更加痛苦。如果皮诺相信我,他怎么办?他只能离开这里,可是他愿不愿意?如果他继续呆在这里,加森会不会加害他?”
房间里暂时沉默,乌斯说:“本来这是你的事,我应该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想说的是,你这样考虑皮诺,有没有以薇薇安的身份考虑过?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父亲把仇人当恩人,会怎么想?巴伦,无论皮诺相不相信你,那是他的决定。但是,他有权力知道真相。”
巴伦痛苦地说:“可是乌斯,我没有证据。你是我弟弟,所以相信我。别人呢?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的清白,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加森是凶手。既然加森那样对你说,他肯定也是那样对外宣布的。”
“巴伦,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做过就应该说出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对皮诺说,我就和你坐着飞龙,用扩音魔法在深蓝之港上空说。那样皮诺也可以听得见,不能任由加森把罪名栽赃到你头上。”
巴伦想了想,觉得乌斯这个建议很不错。那样不用与皮诺面对面,给皮诺造成逼迫,同时有可能为皮诺带去危险。
“好,就用这个方法。要让大家都听得见,那些认识我,知道我品性的人至少可以了解真相。”
两人下楼,乌斯走在前面,巴伦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在后面。乌斯在结账时问旅店老板:“你们知道巴伦的事吗?”
旅店老板看了眼门外的卫兵,说:“知道。布告上说巴伦侵犯并杀死了皮诺的女儿薇薇安,本来是要绞死他的。刚才卫兵说新的布告已经出来,说你,乌斯·马特十五岁成为三级魔法师,是国王看重的天才魔法师。所以你前来要求奥德曼大人放人,迫于压力奥德曼只能放人,并自己出一百金币赔偿皮诺。”
巴伦没有想到加森那么无耻,还把乌斯牵扯上来,试图诬蔑乌斯,毁掉乌斯的前途。“不,事情不是这样的!难道我的为人你不清楚吗?”
乌斯阻止激动的巴伦,问旅店老板:“你相信吗?”
旅店老板笑着说:“魔法师大人,你们都是贵族,我只是个做买卖的生意人。我在深蓝之港生活,遵守这里的法律,听从管理者的命令。”
乌斯听出了对方的意思。他不是贵族,对于贵族之间的事他不感兴趣,也不敢感兴趣。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要在这里生活,开好他的旅店。至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他或者他要好的人才知道。
“走吧,巴伦。”
巴伦想要说“可是”,最终还是跟着乌斯走出去。卫兵看着两人说:“马上离开深蓝之港,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敢对魔法师这么说话?”乌斯皱眉。这个士兵连魔法师的尊称都没有用,看来是上面故意要他们这样的。
卫兵回答:“我是士兵,只听从长官的命令。”
乌斯来到飞龙芬恩面前,将手放在它的头上用灵生命魔法交流:“芬恩,我听说飞龙只允许魔法师乘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伟大的阿第斯之王,确实如此。魔兽不允许普通人骑在上面,那是对魔兽的羞辱。”
“我请求你载我和巴伦一起飞回向日葵庄园,可以吗?”
“如果你不是阿第斯之王,我肯定会拒绝。现在你如果想让我载你和巴伦一起,我会同意。但我希望这只是特殊情况,否则我只能返回阿第斯山。”
“当然,你的要求很合理。这次只是特殊情况。而且我想试一下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你施展魔法。你不要反抗,把意识完全对我放开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