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菘知道自己的老爹是在为自己拖延时间,他也明白,自己的老爹在,自己根本就无法走掉,只不过他不想丢掉自己的老爹。
“记住,洛阳城西三十公里仰恩寺。”朱常洵的的声音,已经从外出飘来。
马蹄飞奔,十几匹快马气喘吁吁的在道路上跑动。
这些贼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的踪迹,他们是如何知道的,马匹飞奔的同时,朱由菘不停的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出城后,既没有生火做饭,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他们是如何追上自己的。
越想心中越是疑惑,朱由菘,不由得再次扭头看了过去,远处,朱常洵已经不见了踪迹,朱由菘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老爹,定然是在被贼军百般羞辱。
李自成,这个仇,老子算是和你结下了。望着身后凄凉的枯草,朱由菘心中暗道。
哒一阵轻微的水溅的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的朱由菘看了一下,是马蹄踩到了一个水洼。
明白了,这几天来,洛阳天气不好,地面湿漉漉的,马蹄印记随时十分清晰。
这段时间,洛阳战乱不断,周围不要说马匹,就是狗脚印都看不到一个,而李自成追兵这么快,一定是跟随脚印过来的。
“全部下马。“想到这的朱由菘拉扯住马匹,招呼大家下马后,这才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猛的往马屁股后面刺去。
马匹吃痛,顿时悲鸣一声,猛的往前面跑去,而与此同时,周围的十几名亲兵,也将马匹刺伤。
“都跟我进入到杂草中去,任何人敢发出声响,老子要他的命。”丢下这句话,朱由菘随后挪动自己的屁股,往不远处的杂草中跑了过去后爬在地面。
果然,几分钟后,远处传来众多马蹄声以及身穿黑色铠甲的闯军士兵,这些士兵,正在一个拿起大铁锤,长的贼壮,满脸胡须的将领带领下,往南边过去。
五百多快马,呼啸而过,爬在地面的朱由菘深吸一口气,还好他发现的及时,不然的话,恐怕今天自己,就会被这群王八蛋给抓了。
苦苦的等待,大概两个小时后,这些快马再次返回到了这里,他们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而是再次呼啸而去。
朱由菘这一次才看到,那最前面的大旗上,绣了一个刘字。
刘宗敏的旗号,见到那个字号,朱由菘咽下一口唾沫,今个追自己的是刘宗敏,也幸好是自己机敏,不然的话,今日,就是自己的黄泉即日。
“我们走吧。”等大军过去后半个时辰,朱由菘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了大路上。
他已经确定,目前是安全了。
刘宗敏是一个铁匠,一个愣头青,估计这个时候,他正带自己的老爹前往李自成哪里邀功,没有时间来找自己。因此,朱由菘总算是松懈下来自己紧张的心,带领着紧急跟随自己的十几个亲兵,前往只有不到十公里外埋藏银子的地方。
十公里,要是在原来,他一个小时就能够走到,可是现在,足足五个小时,十公里五个小时,这算是破了朱由菘的第一次。
这也不怪他,朱由菘这两百多斤的肥肉,走几百米就要停下来休息,走几百米就要停下来休息,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控住的了。
总算,黄昏的时候,十几个人,在已经快累成狗的朱由菘带领下,来到了一条三叉路面前。
啪啪的拍打了两下手臂,从两边的杂草中,豁然冒出三个脑袋来,这三个脑袋,一见到是朱由菘,都赶紧跑过来见礼。
这三人,是朱由菘最为信任的三个人,亲信中的亲信,因此,带出来的东西,他就让这三个自己信得过的人看管,当初自己提醒,除了听到两声拍掌声外,任何人都不能露头,现在看起来,这三个人,是明确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运输出来的银子一共是四百万两,另外还有珠宝一百斤,这些东西,朱由菘知道带不走,就算带走,现在这个年头,兵荒马乱的,也容易被抢劫,当即,他就下令,将这些银子,埋藏了起来,随后只是带上了五十三万两银票,随后几下了这个地方,才带领着面前的十几个人。走上前往江淮方面的官道。
江阴县,李自成的大军虽然还没有波及这大好江南,但是这里,已经不在是当年朱元璋等人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出现了颓败的形势,然而,不得不说,他依旧还是整个大明朝税收的重要渠道,每年,将近四层的税收,都会从这里运输到北京。
然而,明末,是一个天灾人祸不断的时代。贪官污吏横行,在加上辽东建奴猖獗,北京下达了新的税收辽饷。这让本来就已经是风雨飘摇的明朝更加破烂,北面,有吃不饱饭穿不暖的灾民加入李自成的大军,而在这个江淮之地。照样存在着****。
海盗猖獗。这是江淮地区的一个长期问题,特别是这江阴一带,更是海盗猖獗最为严重的地方。
几乎每年,这里都会被海盗光顾一次。损失惨重。
典史官邸,新任不久的江阴典史阎应元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前任在职期间所做的一切文案。
海盗抢劫,又是海盗抢劫。又是杀人,阎应元的心中,已经冒出一丝怒火。
海盗猖獗,本来就应该将其剿灭,可是前任以及现在的县令,似乎有意的隐瞒了这其中的一切,这中欺上瞒下的事情,让阎应元万分恼火,他决定,要在自己在任期间,好好的治理一下这里。
可是,让他十分烦闷的是,自己几次准备围剿海盗的计划,都不得县令同意,而他给出的理由,居然是兵力不足,要么就是人手不够,这一切,让阎应元万分恼火。
啪一巴掌将手中的档案放置在桌子上,阎应元看了一下远处正在出门的县令,顿时低声骂道。
“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