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四年。春意稍浓。寒风依旧刺骨。
正月,大明朝各地都还处于一种新春佳节的幸福生活中。然而,此刻的中原门户洛阳,却阴风滚滚,愁云惨淡。日月无光。
李自成十几万大军,趁中原兵力空虚,集结重兵,围困洛阳。
突如其来的李自成大军,将洛阳春节的气息一下折断。
洛阳城,只剩下充满失望以及惊恐的气息。
寒风呼啸,城外,李自成四面围城,点燃篝火照亮洛阳城外三里如同白昼。
旌旗飘扬,遮天盖日。
大军调动,大军马蹄声碎、人流滚滚,李自成大军,磨刀赫赫。
洛阳城内,百姓惶惶,家家关闭大门,衙门,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威严,曾经站立在门边的衙役,已经全部消失,现在陪伴这些大门的,不过是一些冰冷的石头狮子以及寒风带来的枯草陪伴而已。
曾经繁华的街道,在也没有往日的叫卖,有的,只有充满绝望惊恐的官兵,以及正抱着孩子惊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的百姓。
洛阳守军,正在军官以及枯枝败叶的陪伴下,慌乱的奔走在城内各个角落。
初十。李自成大军开始进攻洛阳,数十万大军,如同蝼蚁一样,四面八方,对洛阳展开攻击。
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动天际。
硝烟弥漫。洛阳城在遭受着蚂蚁一样的啃食。
几天下来,洛阳城头虽然依旧还飘扬着大明军旗,却四处透露着随时会被坍塌的危险。
连日来,火炮轰击,地道挖掘,早将洛阳城挖掘的千疮百孔。
洛阳城,福王府邸。一个肥胖成为一个球,身穿朴素百姓衣服大概三十多岁的人正坐在凉亭下的石凳上喘息粗气,在他的胳膊上,一个锦绣包袱,被他拉扯在怀中。
虽然是十分的累,不过他始终还是死死的抱住自己手中的包袱,担心这包袱遗落。
这人边喘息粗气的同时,不停的张望着远处的一处宫殿,同时嘴巴也不停在哪里嘀嘀咕咕。
肥肉,全是肥肉,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这个德行,朱由菘看着自蒲扇大的手臂,以及自己一圈一圈掉落到了胯部的超大号游泳裤圈,心中一阵阵发冷。脊梁冒汗。
两百多斤啊,这都是我上辈子两倍多重啊,你这个混蛋吃这么重干什么,让我如何跑路,如何跑路,挪动了一下自己肥胖的身躯,朱由菘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
他本来就是一个后世的三无人士,没钱没车没有房,然而老天眷念,成功的因为下雨天跑树下避雨,结果一到雷劈就给劈到了大明朝洛阳。成为福王世子,朱由菘。
王爷儿子,有钱有地位,有女人,一辈子荣华富贵。摊在任何人身上,都能够让他高兴几天几夜,
可是朱由菘,他自认为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自己来的时候,恰好是李自成带领几十万大军,兵围洛阳的时候。
洛阳城的情况,这两天经过朱由菘脑海中的记忆,他已经知道当前的局势。
张献忠叛乱四川,中原兵力早已被兵部尚书杨嗣昌抽调一空,当前的洛阳,只不过只有三万来人而已,而且这三万人,只不过是些老弱病残而已。
而李自成,这些年来常年征战,兵力大增,手下可谓是谋事如云,战将如虎。而且,他手中兵力,都是经过多来厮杀存活下来的老油条,
以三万多老弱病残来对抗李自成这个贼皮的几十万人,朱由菘只能笑笑,他知道洛阳守不住。
既然守不住,那么剩下的一跳道路,也只有逃跑,朱由菘不跑不行,他清楚的知道,洛阳城破后,李自成大军入城,遭殃的就是自己。
福禄宴,李自成会抓住自己以及老爹后用一口大锅,随后混合了一群畜生给活活的煮熟掉。
朱由菘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种惨无人道的人手中,因此,他要跑。
几天前,朱由菘就开始筹划自己要去的地方,北面,建奴猖獗,这个地方去不得,中原,去不得,李自成攻占洛阳后一定会进入中原,自己到时候又的跑,想来想去,他还是最终确定了一个地方。
去江淮,去南京,目前,只有哪里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他记得,今后自己还能够当皇帝。
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明知道自己今后还是难逃一死,但是起码现在不会死,因此这两天,自己都在准备跑路的准备。
跑路没有钱不行,后世有时候饿的连馒头都买不起的朱由菘知道,要想跑路,就得先有钱,这两天,自己可是将府中大量金银趁李自成还没有攻城的时候,全部运输到了城外。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在进行,然而,今天打算最后一次运输完毕金银后,就带领自己的便宜老爹离开,可是,让自己十分郁闷的是,就在今天中午,连续进攻了几天的李自成居然弄清楚洛阳地形,开始集中兵力猛烈的进攻北门。
现在北门危机,城中的总兵、巡抚等人,已经全部去了北门督战。
得知北门危及,朱由菘当机立断,在一个时辰前,让自己的贴身太监陈诚去叫自己老爹跑路,而他却收拾好自己私房钱,准备出去等候。然而身上的肥肉,让他跑动几步,就不得不停留下来。
怎么还没有来,要是在晚点,他李自成就打进来了,陈诚是怎么做事情的,都已经快四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把自己的老爹过来,听到北门外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朱由菘惊慌的站了起来,不停的看着延寿宫方向。
快出来啊,在不出来,我们就跑不了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让朱由菘心急如焚。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这爆炸如同地震一样,就连坐在石头凳子上的朱由菘,都感觉到地面好一阵颤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朱由菘瞪大眼睛,听着爆炸的方向发呆。
“北门破了,贼军入城了。”外面,刺耳尖叫的吆喝声传来。紧随着,朱由菘能够听到一阵阵杂乱的跑动。
妈呀,北门破了,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嘛。一听北门城破,朱由菘一下子站了起来,甩动自己肥大的屁股就跑。太肥,跑不动,心急如焚的朱由菘蹲了下来,顺着面前的斜坡就滚了下去。
这距离北门就几条街,贼军快的话,估计也就是十几分钟就来到这里,十几分钟,如果自己出不了城,自己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一个大圆球,跟雪球一样,滚滚而来。
哎呀,滚动的朱由菘冷哼一声,他脑袋撞在一颗石头上,顿时撞的头晕脑花。正在喊疼。朱由菘感觉到十几个人架起了自己。
完了,这么快就被抓了。朱由菘心一下凉了半截。自己要被煮熟了。越想越害怕,朱由菘想要咬断舌头死掉算了。
“快,把马匹牵来。”一个尖锐的声音,这声音
陈诚的声音,舌头都已经抵在牙齿上的朱由菘睁开眼睛。他就见到自己的贴身太监陈诚正跺脚在哪里尖叫,而一边,一个人已经拉扯过来黑色马匹。
赶紧逃吧,反应过来的朱由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翻身上了马匹,回头一看。自己老爹,也在马匹上,而十几个亲兵,正跟随在他旁边。
啪的一声拍打在马屁股上,朱由菘当先来到大院外面。
大院外,一千多手持刀枪的人正齐刷刷的站在哪里等候,这些人,都是朱由菘从死牢里面捞出来的死士。他们的任务,是吸引贼军兵力,让自己安全出逃。
能不能逃走,就看今日了,不然,自己就等着被做成福禄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