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老爹老妈都是农民,除了种地,没什么大的本事。”
许久之后,徐光绪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眼神悠扬,语气苦涩的开口了。
至于徐光绪对自己的称呼,姜凡倒是没太在意,只是一脸平淡的看着徐光绪,看看他还会说些什么。
短暂的停顿之后,徐光绪再次开口说道:“我家就我一个独苗,所以老爹老妈对我溺爱的紧,尽管家里不富裕,但是对于我的一些无理要求,他们还是尽量满足。”
“为了让我有一个好的将来,在学业上,他们更是竭尽所能的给我最好的。”
“村里的初中不好,他们便想尽办法把我送到镇里上学。镇里的高中不好,他们就想尽办法,把我送到城里上学。”
“初中以下,都还好说,但是上高中的时候,我去了城里,那里的学校费用,已经不是他们光凭种地可以支撑的起的。”
“为了我的将来,他们将土地变卖,然后做了打工族。老爸凭着把子力气,给人家在工地上做了小工,老妈身体不太好,则是保洁公司当了保洁。”
“老大,你能想象吗?两个五十多岁的人了,为了我的学业,去给人家当小工,当保洁,每天被这个骂,被那个训的,这种感觉你知道吗?”
徐光绪的语气变得低沉了不少,转头看向姜凡,一双眼睛里面,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血丝,让姜凡微微一愣。
这种为孩子牺牲一切的父母,真的让人心里有些发堵,他妈妈不也一样吗?每天起早贪黑卖菜,为的不就是他和妹妹吗?
为了给妹妹治眼睛,为了供他上学。
“不过好在,我挺争气,熬了三年,我熬出来了,以一个不错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全国都名列前茅的大学。老大你知道吗,当我把录取通知书放到老爸老妈面前的时候,他们高兴的都哭了。”
徐光绪继续说着,只不过比起刚才来,他的语气却是平淡了许多……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这才是开始而已,大学的费用,岂是高中可以比拟的,跟别说还是所名牌大学了。”
“老爸老妈算了算,就算他们拼命赚钱,也交不起我的学费,为了让我继续上学,他们只能选择了低声下气的去借钱,而借钱的对象,则是我的那些叔伯姨舅。”
“别看我家穷困潦倒,但是我的这些叔伯姨舅们,可是一个个富得流油,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一面富得流油,一面穷困潦倒,你说可笑不可笑?”
“但是,虽然他们很有钱,当我老爹老妈找他们,低声下气的和他们借钱的时候,他们回答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借。”
“至于原因,更是可笑,竟然是因为老爹老妈打工赚钱,丢了他们的脸,所以不借给我们。多借几次,更是恶语相向,差点就动手赶人了。”
“这就是你出来混的原因?”
姜凡看着徐光绪,嘴角含笑的插了一句。经过徐光绪的一番诉说,姜凡对他的情况也了解了个差不多。
字里行间,他都可以听出徐光绪对父母的一种愧疚感,这倒是让他对徐光绪另眼相看,生出了一种想要帮他一把的想法。
“对啊,一怒之下,我当着我那帮人面兽心的亲戚的面,直接把录取通知书撕了个粉碎,然后辞别了老爹老妈,一个人来到了三水市。为的就是出人头地,然后回去狠狠地踩上他们一脚。”
徐光绪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虚空握月,语气间充满了豪气。只是,当这股豪气,配上他那满头的绿毛,以及那鼻环耳环时,却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姜凡见状,苦笑着摇摇头,直接长身而起,径直朝胡同口走去,将之前扔出去的那块毛料捡回来,扔在毛料堆上之后,才拍拍手说道:“你指的出人头地,是什么?”
徐光绪闻言,歪头想了想,然后咧嘴一笑道:“出人头地嘛,无非就是有钱,有权,有势着三样中的一样咯,我那帮子亲戚,还不是仗着有几个臭钱,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嘛?”
“既然如此,你想要这三样中的哪一样呢?”
姜凡脸色平淡的看着徐光绪,语气也是平淡无比,但是就是这平淡无比的语气,对徐光绪来讲,却是有着无尽的蛊惑力。
徐光绪一下子站了起来,拳掌相交,一脸兴奋的道:“权,我没有想过,那个太难了。势,我跟着老虎混了将近半年,发现这条路不适合我。那么剩下的,便只是钱了……”
姜凡拿手托着下巴,思索一番后说道:“钱的话,我貌似能帮到你……”
徐光绪本性不坏,或许可以让他来万事通帮忙?
听到姜凡的话,这货顿时一脸兴奋的嚷嚷道:“老大,你这是要答应收我做小弟,让我跟你混了?然后教我赌石?发大财?”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打算收你做小弟了?还有,我再说一次,我也是一个穷学生,不混。至于赌石,更是想都不用想,我的赌石手法,你学不来。”
姜凡嘴角一抽,满脸古怪的看着徐光绪,对于这货打蛇随棍上的性格,他也是没辙了。
“老大,你可不能不要我啊!为了回来找你,我可是半路逃跑的,你要是不要我,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姜凡的断然拒绝,让徐光绪顿时哭丧起了个脸,语气也是变得可怜兮兮,甚至于眼睛里都开始有晶莹浮现,让姜凡顿时在心里一阵吐槽。
说流泪就流泪,你丫不去做演员,真尼玛是屈才了……
“其实吧,要想跟着我,也不是不可能。你帮我做几件事,只要你做的好,一切都不成问题。”
为了避免徐光绪发洪水,姜凡直接了当的抛出了自己的条件,让徐光绪脸色瞬间一喜,然后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大你说,什么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那成,你把手机拿出来,我说你记。记住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要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