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苦笑,“这些顾客也太小气了吧,哪怕是一句议论也听不得吗?”
死尸笑道,“这个,你就得换位思考了。打比方说,你去一家店买东西,结果店员对你品头论足,你会不会跟他吵起来?相信修养不好的顾客,肯定会吵架,即使是修养好的顾客,也肯定不会再来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顾客不喜欢这样的店员。还有的店员,顾客前脚走,他们立刻后脚议论,他们以为顾客转身之后就成了聋子,啥都听不见了。可惜的是,他们错了,顾客是能听见的,并且他们下次再也不会来了。这不是小气,而是顾客不愿意在光顾你生意的同时,还被你议论。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把顾客说得一文不值,还心安理得地继续赚他的钱。”
老头笑道,“我明白了,做生意的人应该只想着实实在在地为顾客服务。”
死尸笑道,“没错,说起做生意,学问大了。反正我这人天生嘴严,从来不管别人家的闲事。别人穷得吃不上饭,或者穿得寒酸,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他买东西付钱就行了。”
路飞叹气,“我说两位老大爷,你俩一探讨起生意经,又没完了。咱们还是继续讨论那个案子吧。”
老头笑道,“关于那个案子,已经没得考虑了。按照你之前的设定,卖肉串的摊主就是杀人凶手,可是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位老哥哥就是摊主,而且他根本不具备杀死四个人的能力,而且那少女的脖子被扯断,也更不可能是他做的。即使只是目测一下,也能看出,这位老哥哥压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何楚耀点头,“嗯,我也同意你的说法,我觉得这位老大爷也绝不可能是凶手。对了,老大爷,你刚才说,你临死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在擦拭铁钎子吗?”
死尸点头,“没错,当时,在我摊档吃东西的最后一个顾客刚走,我打算收摊回家了,因为桥边已经没有游逛的闲人了,没人了,也就代表没生意了。我再待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家休息。于是我就开始擦拭铁钎子。”
何楚耀皱眉,“别的呢,还能想起什么呢?”
死尸摇头,“别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何楚耀仔细打量死尸,忽然发现死尸的胸前有一滩污渍,由于死尸身穿藏蓝色的文化衫,那滩污渍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何楚耀发现污渍,立刻走上前,伸手去抓死尸的衣襟,死尸吓得直往后退,“喂,你干嘛?怎么起手就抓啊?”
何楚耀道,“大爷,你先别动,我想看看你胸前的那片污渍。”
死尸不耐烦地喊道,“你胡说什么?我胸前哪有什么污渍啊?”
何楚耀指着死尸的前襟,“你自己看看吧。”
死尸低头一看,立刻傻眼了。
“妈呀,这污渍是哪里来的?因为每天都要烤肉串,衣服总是油腻腻的,为了保持干净整洁的形象,我可是每天都换衣服的,对于这片污渍,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何楚耀道,“大爷,你先站着别动,我来检查一下那滩污渍。”
死尸点头,何楚耀走上前,抓着死尸的衣襟仔细观察,发现那滩污渍大概有盘子大小,污渍的颜色是暗褐色,仔细一看,暗褐色污渍上还有些乳白色的小点。
路飞见何楚耀不说话,脸色很严肃,不由地有些慌了。
“何法医,那些污渍是什么东西?”
何楚耀低声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这滩暗褐色的污渍是血迹。”说完,立刻把鼻子凑近那块污渍,仔细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没错,就是血迹。我闻到鲜血的味道了。”
路飞惊道,“啊?是血迹?谁的血呢?难不成是这位大爷临死前受伤了吗?”
这时,路飞三人立刻把目光转向死尸,脸上带着询问的表情。
死尸也不犹豫,哗地一下,掀开文化衫,一副丑陋的排骨胸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可是,众人也看得清清楚楚,这副排骨胸上非但连一个破损伤口都没有,简直是淤青和擦伤的痕迹都没有。
路飞皱眉,“看来,大爷衣服上的血迹,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因为他的身上压根没有伤口。”
老头叹气,“那就奇怪了,这位老哥哥莫名死去,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可是他的胸前却有一滩不属于自己的血迹。”
何楚耀笑道,“现在的问题是,这滩血迹究竟是谁的?咱们目前所知的是,案发现场,一共有六具尸体。”
路飞道,“啊?何法医,你搞错了吧?案发现场明明只有五名死者啊,这个五个死者分别是一家三口,以及少女和律师。”
何楚耀笑道,“路飞啊,你怎么把这位老大爷给忘了呢?他也是一具尸体啊。”
路飞抓抓头皮,不好意思地道,“嗯,那个,加上老大爷的尸体,一共是六具尸体。我真是糊涂了,居然把老大爷给落下了。”
何楚耀点头,“是的,现在,六具尸体当中,只有这位老大爷和女死者的丈夫身上没有伤口,其余四具尸体上都有伤口,看来,老大爷衣襟上的血迹是其余四具尸体身上的。”
路飞点头,“嗯,这个观点,我同意。”
何楚耀笑道,“老大爷,我能再仔细检查一下你衣襟上的污渍吗?”
死尸坦然往何楚耀跟前一站,“何法医,你随便检查。”
何楚耀抓着死尸的衣襟仔细查看,不禁皱眉道,“这暗褐色的污渍肯定是血迹,可是这些血迹上的小白点是什么东西呢?”
路飞哈哈大笑,“该不会是脑浆吧?”
没想到,路飞的这句玩笑话,倒是让何楚耀找到了灵感。
“对,你说的没错,我知道了,这些小白点就是脑浆。”
路飞狐疑地道,“何法医,你能肯定是脑浆吗?”
何楚耀点头,“基本能认定,这些小白点就是少量的脑浆喷溅在老大爷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