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笑道,“整件事到了这里,感觉更加邪门了。这一大群乌鸦还追人。而且是一直追了两个街区,这也实在太古怪了。乌鸦追人,还连追了两个街区,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啊。话说乌鸦这种鸟儿,又不是狗,能追人追两个街区,实在是诡异至极。”
魔钺笑道,“看来你真是见识少,乌鸦追人的事不是很普遍吗不信的话,可以去乱葬岗看看。哦,对了,现在时代变了,肯定不会有乱葬岗这类地方,可是在旧社会,解放前,的确是有乱葬岗这类地方的,死尸在那里堆成了山,大部分都是些无名尸,那些无名尸体,因为无人认领,就会被直接拖到这里来,有点人道的收尸人,会给尸体裹上一条草席,可是大部分尸体都是被人用板车运到这里,随手扔在坟冢上的。什么埋葬几乎是不存在的,乱葬岗通常只是堆尸体的地方,因为没有那个搬尸工人会好心到只拿了搬运尸体的酬劳,还挖坑把尸体埋起来的。搬尸工人至多是负责把尸体搬到乱葬岗,在随手一扔,算是完事了。这些无名尸躺在露天地里腐烂,所以乱葬岗通常是臭气熏天的,都是尸体发出臭味。由于乱葬岗上满是尸体,也招来了不少野狗,野狗可是不怵尸体的,乱葬岗的尸体全都是它们的食物,它们就待在乱葬岗附近,没事就跑来转一圈,啃尸体。所以说,乱葬岗上的尸体通常被那些野狗啃得鲜血淋漓。野狗啃烂尸体之后,又招来一大群乌鸦,乌鸦可是食腐动物,也是长期驻扎在乱葬岗的动物之一。唉,我刚才说过,时代变了,现在没有乱葬岗了,而且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那些无名尸体也会得到妥善的安置,过去好像都是土葬,现在都是直接送火葬场,时代不同了,处理尸体的方法也文明多了。其实,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说明一点,乌鸦是会追人,比方说,几个搬尸体的工人推着板车到了乱葬岗,还没等他们停下脚步,把尸体扔下来,相信早就有一大群乌鸦一直盯着他们,跟在他们后面飞,或者在他们头顶上盘旋鸣叫。直到他们走到目的地,停下来,那些乌鸦才会跟着他们停下来,等他们卸掉尸体,走人,那些乌鸦会迫不及待地飞过去,啄食尸体,那些饥渴的乌鸦扑到尸体上,几乎是爪喙并用。转眼的工夫,尸体就被啄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所以你刚才跟我说,乌鸦不是野狗,能追人追两个街区。我想跟你说的是,只要车上有腐烂的肉块,乌鸦别说是追两个街区了,简直是绕着城墙追三圈都没问题。”
路飞笑道,“你就逗我笑吧。按照你的说法,乌鸦这种食腐动物,简直是跟野狗一样,都是发现腐肉之后,一直跟在后面狂追。”
魔钺笑道,“嗯,可以这么说,在这一点上,乌鸦跟野狗没啥区别。因为它们在本质上是追腥逐臭的动物。”
村长笑道,“好了,你俩先别分析乱葬岗上的尸体了。还是听我继续说下去吧。话说当时,那辆满载着醉汉的汽车,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小黑和老板娘立刻慌了,老板娘紧着喊救命,小黑也吓得浑身哆嗦,不知如何是好了。眼见着那辆汽车马上就要撞到小黑的板车上,这次,小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因为那汽车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在眨眼的工夫,那辆汽车就已经飞驰到了跟前,当时汽车跟板车的距离撑死了不超过两米,汽车飞驰所带来的柴油味和车里的酒气一股脑地涌进小黑和老板娘的鼻腔,使得俩人更加不安。当时,小黑僵直地立在原地,老板娘呆坐在板车上,俩人看着呼啸而来的汽车,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身材瘦削到只剩下骨架的男人,那男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身材瘦得就像是一张薄纸,就在汽车即将撞到板车的节骨眼上。那瘦得只剩下骨架的男人忽然发力,加快速度,朝着汽车一头撞过去,就听见嘭地一声,那人被汽车撞飞,在半空做了个引体向上的动作,然后再次嘭地一声,重重地摔在马路上,身体难看地拧成麻花状,拧了几拧,然后,身体一僵,两腿一伸,彻底没了动静。小黑和老板娘看着地上的尸体,全都吓得傻眼了。以此同时,那辆撞了人的汽车也停了下来,几个穿着绿军装士兵模样的人跳下车,走到尸体跟前,一个士兵猛踹一脚,那人早已断气,自然是没有一丝反应,此时,车头上全是殷红的血迹,那死者身下也有一大滩血,看上去十分骇人,那死者仰躺在地面上,眼睛瞪得溜圆,鼓凸朝外,几乎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一般,眼球的边缘露出大段的眼白,嘴巴大张着,露出一口难看的牙齿。牙齿并不是雪白的,而是灰褐色,而且牙齿跟正常人的牙齿不同,他的牙齿就像是糟了豆腐渣一样,并不是饱满的,而是缺了很多块。瘦削的两颊上几乎没有一丁点肉,两颊的皮肤就好像是两张蜡黄色的薄纸紧紧地绷在高高的颧骨上。士兵用穿着军靴的脚尖抬起死者的下巴,仔细打量死者苍白的脸,然后啧啧两声,嗯,这个混蛋一看就是大烟抽多了,你看看他这副死狗模样。哪里还像个人啊简直就跟一条狗一样。旁边有士兵问道,你咋知道他是大烟抽多了呢那个士兵用鞋尖指着死者的嘴巴,咳咳两声,你看他的牙齿就知道,一般上了烟瘾的人全都是这种牙齿,因为大烟会腐蚀牙齿,经常吸食鸦片的人牙齿就好像豆腐渣一样,慢慢地松动,然后一块一块地掉下来。不过,这个烟鬼,好死不死的,干嘛直接往咱们的汽车上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