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鉞哈哈大笑,“把待嫁的姑娘比喻成窖藏的老酒,这个王媒婆,真有她的。”
路飞笑道,“媒婆嘛,就是靠嘴吃饭的,那劝人的话自然是一套一套的。好了,我现在接着往下说。老赵怔住,扬起脖子,呆呆地看着王媒婆,王媒婆笑道,老赵啊,俗话说的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了冤家,你不如把她们嫁了算了。老赵又沉思了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嗯,就依你。王媒婆见老赵点头,方才放心了,那好,我明天就去刘家,把你家最小的女儿说给老刘媳妇。老赵点头,行,他俩都是十八岁,年纪一般大,应该能投脾气。王媒婆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家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早还得赶去刘家呢。老赵苦笑,嗯,辛苦你了。王媒婆乐颠颠地走了,老赵依旧蹲在院门口抽烟,一口口的,细细地品着烟丝中的香辣味,王媒婆走出老远,又呼哧带喘地跑了回来,老赵看见王媒婆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自己面前,很是惊讶,嗯?王媒婆,你咋又回来了呢?王媒婆喘着粗气道,有件事忘记提醒你了。老赵皱眉,什么事?王媒婆笑道,还是说那只老母鸡的事。老赵哭笑不得,我说王媒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都走出那么远了,又跑回来,单门就只为了那只母鸡啊。王媒婆点头,对啊,咱这人实在,没招啊。老赵笑道,王媒婆,我真是服了你了。我都说了,那只母鸡,我肯定给你留着。王媒婆摇头,不成,万一你耍赖,我可咋办?我的想法的是——嗯,那个,我现在能不能就把那只母鸡抱走呢?话音刚落,原本蹲在地上抽烟的老赵,立马噌地一下跳起来,把烟锅的烟灰都磕在墙上,厉声道,不能!绝对不能!王媒婆笑嘻嘻地道,老赵,我这不是担心你耍赖吗?老赵怒道,我耍赖个鸡毛!你事儿都没办成,就想先把老母鸡抱走,你可真是异想天开啊。王媒婆笑道,老赵,我这不是担心你不认帐嘛。老赵冷笑,没那个,我这人一向一言九鼎,从来不打诳语。你放心去吧。面对老赵的黑口黑面,王媒婆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她依旧笑嘻嘻地站在原地不动窝,老赵怒道,咋回事?说让你走了,你还站着不动?到底想干啥?王媒婆笑道,老赵,口说无凭,你干脆立个字据吧。老赵苦笑,王媒婆,我知道你为人奸诈,想不到你这么能算计,只是一只母鸡而已,也需要立个字据吗?王媒婆笑道,嗨,咱们这就是防小人不防君子,手里有个字据,日后好说话。老赵叹气,行,那你等着,我回屋拿纸笔去。王媒婆点头,笑吟吟地道,嗯,你慢着点,不着急。老赵叹口气,起身进了院子,不多一会儿,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那姑娘约莫十来岁的样子,瘦瘦的瓜子脸,苍白的肤色,有种病态美。王媒婆一见那姑娘,一双眼睛立刻贼溜溜地在姑娘脸上身上转来转去,看得姑娘满脸通红,不觉低下了头。老赵厉声道,还愣着干啥?这是你王姨,你不是认识了吗?赶紧叫人。一点礼貌都没有。那姑娘方才抬起头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王姨。王媒婆笑道,这姑娘模样还是挺俊的嘛。老赵叹气,这就是我家的三姑娘。都十八岁了,见到人,还是会害羞。这不,你说立个字据,我这肚里没有墨水的,也写不了,只能让她来写了。王媒婆笑道,老赵,这三姑娘还真是应了女大十八变的老话,越长越俊了,在我印象当中,你家三姑娘可是个丑姑娘,黑黑瘦瘦的,现在可真出落成一个美女了,我都不敢认了。老赵苦笑,这孩子小时候身体不好,吃啥都不进补,一直瘦得跟小干狼似的,现在大了,好容易胖了些,可喜的是,不光胖了,还白净了。现在看着,也算是有点模样了。王媒婆笑道,老赵,你还别说,这姑娘跟老刘家的小子还真有点夫妻相。这话,老赵自然是爱听的,哈哈大笑。三姑娘羞得满脸通红,掉头就往院里跑。老赵立刻叫住她,回来,你瞎跑什么?谁叫你回去了?我叫你来,是为了写字据的。三姑娘这才停住脚步,害羞地低着头,走了回来,依旧站在院门口。王媒婆这才注意到姑娘的手里拿着笔和纸。老赵苦笑,来来来,你问你王姨,这个字据该怎么写,我是不懂。王媒婆倒忽然窘迫起来,嗨,我说老赵,这可是咱俩说好的事,你干嘛把这孩子也给牵进来。老赵笑道,王媒婆,不是我非得把我家仨儿给牵扯进来,是因为我不识字,你说的字据,我还真是写不了啊。要不这样,你要是感觉别扭,我这就让仨儿回屋里去,这字据,你来写。王媒婆笑道,行,那就我来写,没问题。我好歹还认识几个字。老赵点头,仨儿,你把纸笔给你王姨,你先回屋里去吧。老赵刚说完,把纸笔从三姑娘手里拿过来,递给王媒婆,王媒婆刚想伸手去接,一直羞答答地低着头的三姑娘忽然涨红了脸,劈手把纸笔从父亲手里夺过来,喊道,爸爸,你又不认字,这字据的事,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写啊。你要是让别人写字据,别人写多少是多少,你也看不懂。这字据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留神点。王媒婆心说,这小丫头,年纪小,心眼可是不少,嘴上却笑道,我说三姑娘,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一直都在一个村里住着,我至于糊弄你的父亲吗?三姑娘涨红了脸,皱眉道,王姨,这信不信的,可是得写在纸上,这样吧,这个字据,还是由我来写,你签字,你看咋样?王媒婆自然是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可是眼下,她也只能点头,行吧,就这么办。你写,我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