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乔？怎么会？”澹台子衿又傻了。
“嗯，刚刚你觉得很了不得轻奢品牌蔓卡芙，如果不是因为叶飞牵制住了罗少师，根本无法孵化！罗少师的伊人坊品牌，概念和布局以及市场上，与蔓卡芙高度重合，这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死局！”
“这……”
澹台子衿傻眼了，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对于信息的匮乏导致了自己目光的短浅和局限性，从而衍生了太多可笑的自以为是。
“当然了，乔小乔是单纯的生意人，从生意角度出招。但是罗少师不单纯，手段也就不干净了很多，所以，叶飞出来了，而且目前来看，罗少师的处境有些不妙了。”
澹台子衿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澹台余年说到这儿，打住，很突兀的将话题抽了回来：
“好了，先不说叶飞，咱们说说你的好舅舅吕汉良，刚刚你也看到了，似乎很委屈，似乎我对他很公平？”
“嗯。”澹台子衿点头。
“但是，子衿，你刚刚有认真听爷爷的话吗？爷爷肯定了他的能力，但是是客观的肯定，他确实离我的心理预期标准差的远，能力不行，就意味不能胜任，不能胜任那就只会搞砸生意，不能因为我们是亲戚，是一家人，就可以忽略这点。”
澹台子衿若有所思。
“其实，把澹台家无足轻重的出口贸易生意给他打理，已经是变相的花钱养闲人了。子衿，等你有一天真的长大了，独当一面了，你就明白宁可白给钱养着你舅舅，也不能给他重要的职位让他祸害生意。关系是关系，生意是生意，明白吗？”
澹台余年很有耐性的传授经验。
“明白了。”澹台子衿认真的回答。
“咱们再聊聊你的信陵哥，子衿，你是不是觉得穆信陵是个好人，至少，要比叶飞好上很多倍？”
“没错，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澹台子衿笃定。
但是，澹台余年却摇了摇头，道：
“记得我之前在西海一号跟你说的话吗？我说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你以为我在贬低叶飞，穆信陵也这么以为，但是叶飞在场，他就能听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其实在贬低穆信陵。”
“爷爷……你？”子衿又傻了。
“爷爷还跟你说，叶飞不是好人，是个小人，真小人！这也不是贬低编排，而是赞美。”
“赞美？怎么可能？小人就是小人，真的假的，那也是小人啊？又不是君子！”
“不！”
老人又摇摇头，看着澹台子衿，解释道：
“小人，是贬义，但是真小人就不是。就跟君子和伪君子是一个道理，穆信陵是个伪君子，没啥能力，却没有底线和原则。但是叶飞不同，能力很厉害，原则和底线也有，只是这个原则和底线可能有些无耻不要脸，像是小人做派。”
澹台子衿蹙着柳眉，听不懂了。
“子衿，你以后你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君子啊，到处都是沽名钓誉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吃人不吐骨头。很多时候，把不好听的丑话说在前头的真小人，才是最有契约精神最可靠的合作伙伴。”
丑话说在前头，澹台余年一语道破玄机。
听到这儿，澹台子衿终于明白了一点，价值观冲击的有些厉害，整个人情绪有些恍惚失神。
但是，却在不停的点头，不住的思考。
最后，澹台余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道：
“子衿，爷爷跟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爱因斯坦没法胜任国家总统，你有很好的智商，但是想要管理好澹台家的产业，让爷爷放心的话，你的路还很长，你得学会怎么去识人？”
“识人？”
“对，这是一门大学问，一辈子的大学问，更是上位者穷其一生所追求的大学问，识人用人！”
澹台余年神色极其肃穆，很是凝重认真。
“爷爷，子衿确实不懂得识人。”说到这儿，澹台子衿终于脸红了，低头了。
澹台余年摸着宝贝孙女儿的脑袋，眼神里头满是宠溺和疼惜，笑道：
“子衿，其实不难的，听爷爷话，以后学着多倾听，倾听多种声音，学着去收集和信息，信息越全面越好，最后自己独自思考分析，要有自己的想法。总之，千万不要太早的对一个进行盖棺定论，记住了吗？”
“子衿记住了。”
澹台子衿低着头，狭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若有所思。、
还别说，漂亮的女孩子，思考起问题来，都是那么的动人美丽。
澹台余年兜兜转转一大圈，絮絮叨叨一箩筐，总算是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也总算是让智商优越感带来自以为是并发症的澹台子衿认真的听了进去。
最后，这位很贼很贼的老头子长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有些神经质的一声长叹：
“唉，其实要是叶飞这个臭小子能当我的上门女婿，那该多好啊！”
“爷爷……”
澹台子衿脸一红，嗔怪了一声。
不过，此时的澹台子衿再听见拿自己和叶飞说事的时候，情绪明显不再如之前的那般抵触了，甚至……甚至这丫头居然脸红了。
澹台余年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心里头叹息不已啊。
“唉……丫头啊，爷爷是真的为你好，要是没有乔小乔的话，该有多好啊……”
最后，澹台余年一拍大腿，感情释然，心情爽朗，道：
“走，子衿，爷爷给你做锅包肉去！”
“嗯嗯……”
澹台子衿有些机械的点着头，她还在咀嚼消化澹台余年之前说的那些话，当然了，也可能在从新思考和审视一些在她心里早已盖棺定论的事和人……
但是，经过之前那一番深刻且深入的交流，澹台子衿觉得自己自己的世界豁然开朗了很多，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豁达感。
澹台子衿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再多想，转身奔向厨房：
“爷爷，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