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丹火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简直不可能!”
段宝鼎神色透露出一抹难掩的震惊,他在被废的五位丹子身上,发现了与他丹火同源的气息,更让他不解的是,被耗干修为的那三位丹子,分明不是耗,而是吸收!
“老夫必须要见见这个周茭白了!”段宝鼎拂袖正要走,却想起什么来,转身抓起了台面上的那本古旧书册,手指抚摸着封面上的几个字,沉沉低语道,“当年有一位复姓司空的高人,不知何故昏迷在十八重山下,幸好被一位放牛娃意外撞见,用牛背驼他回家疗伤,那司空高人在放牛娃家中养伤期间,留下司空丹术十八手作为答谢,而那放牛娃正是老夫的老祖宗!”
段宝鼎收起那本古旧书册,目光闪耀:“此册让我段家的老祖宗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放牛小娃,在数十年后崛起成为一位丹道大师,也成就了我段宝鼎!”
段宝鼎恭敬向某个方向拱了拱手:“那司空高人堪称我段宝鼎的师祖!”
“尽管当时司空高人并未透露自己的具体身份,但我家老祖宗感激其造化之恩,经过辛苦打探,才得知一段秘闻……那司空高人之所以昏迷十八重山下,是因为他只身闯十八重山,大战一位人称冥使的诡秘人物,最后虽然险胜,但自己也身受重伤……其名司空长夜!”
而他方才拱手的方向,赫然是遇仙派的方向!
“后来又据我缜密探查,确认司空长夜平生只写此一本丹道论著,此生也并未收徒,更未留下一儿半女,也早已经道消身殒……”
“可现在怎么就有同源丹火气息出现?”
“且如此强横霸道,犹如司空师祖亲临,比老夫还要正统!”
想到此处,段宝鼎的身躯毫无征兆的猛地一颤,又不知何故,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面色渐渐发白,良久后,目光中竟然泛起一抹杀意!
“司空丹术十八手因我段家才生,只能由我传承,学此丹术之人皆应奉我为祖,不管外人从何处习得此术,必抹杀之!”
段宝鼎一挥袖袍,大步向外走去。
他要让司空丹术改姓为段!
他段宝鼎要成为这一丹道的始祖,名留丹界!
“师尊来了!”
在气氛有些死沉的厅堂中,十位丹子瞧见段宝鼎蓦然站在了门口,神色顿时振奋起来。
“师尊,那周茭白连废我五位师弟,恳请让我们去杀了他!”
“师尊,周茭白此子不杀,我丹师堂必会名誉扫地,人人可欺!”
“师尊……”
在喧闹声中,那些纷纷抱拳请命,仿若他们出马真的能杀掉周茭白似的。
段宝鼎视线从十位丹子身上扫过,着重在陆遥清身上停留了片刻,只说了一个字:“走!”
十位丹子闻言,都有些惊愕,师尊也要去,要亲自出手?
这无异是给了周茭白天大的面子呐!
这面子足够他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了!
不时之后,几辆马车从丹师堂轰隆隆疾驰而出,一位双袖飘荡的老者,站在一座阁楼上,从远方收回了视线,微微叹了一口气,过了片刻,却偏了偏头,眯着眼角皱纹纵横的双眸,自言自语道:“那小娃居然能撑到现在,也殊为不易,可还是有些年轻气盛,过刚易折呐!段老小子亲自出马,他活不过今夜了……”
“倒是……那小娃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
“竟然段老小子的宝贝徒弟们连连栽跟头……”
老丹王范孤意,不见身形有何动作,如鬼似仙,双袖空荡荡的从阁楼上飘下,往独属于段宝鼎那间殿堂飘去了,里面躺着五位被废的丹子,他想亲眼瞧上一瞧……
深秋的夜,很是清冷。
风吹过时,有枯黄的叶子在地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个中年男子伫立街头,穿着一袭大黑长袍,低着头,看着被行人踩踏得光滑地面,双眸里蕴满了阴郁之色,仿若有无尽的心事重重压在他的心头。
有一片黄叶落到了他的肩头,他偏头看了看,伸手捏到了眼前,凝视着黄叶上的脉络,微微叹了口气:“媛媛,十年过去了,你可还好?天又要冷了,我还少一只鞋呢!”
视线移下去,中年男子只有右脚穿着一只崭新的布鞋。
左脚赤脚。
那时他黄发垂髫,正值孩童时。
他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最终竟是有缘无份!
他寄人檐下,郁郁寡欢。
只因她做了别人的枕边人,同城不相见。
而那别人,正是段宝鼎!
中年男子捏碎手中的黄叶,陡然抬头凝望远处,杀机顷刻间布满了全身,阴郁不再!
远处的街头有马蹄声传来……
白家大公子白云生,躲在远处的街角,背后冰冷墙壁,将一把折扇紧紧攥在胸前,低喃道:“张无陵,白家养的闲人还少了,说了你可以走的,你非要拼命……可既然要拼命,一定要功成身退呐!我白家岂会甘心给城主府挖什么月玄石矿脉,丹道才是能让家族长久不衰的大道啊!段老头一死,青丘城丹道格局必将巨变,我白家的机会也就来了,我也正好还周茭白一个人情……”
哒哒哒!
几辆马车从街头远处疾驰而来,中年男子赤着一只脚,望着那几辆马车,挥手扯下了笼在身上的黑色衣袍,露出其内穿着的一件丹袍,其上徽标有丹药六枚!
张无陵,玄品高阶丹师!
“前面的人滚开!”
“丹师堂出动,拦路者死!”
“滚!滚!滚!”
从第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上,传来了几声怒斥之声。
张无陵抬起右手,虚空挥动,祭出炫目丹火十团,以他为中心,旋转不止,映照得周遭光怪陆离,高温弥散!
张无陵抬起手指,轻点第一团丹火,口中轻喃:“丹火有灵,助我张无陵……杀师!”
第一团丹火顿时呼啸飞出,轰向了第一辆马车,势不可挡!
在青丘城的某一处清冷宅子前,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伸出柔软的小手,轻叩门扉,少时,一位容颜美丽的妇人打开了门,那少女对妇人盈盈施礼,说道:“张无陵在等你,或许是天长地久,也或许是最后一面……”
妇人闻言,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