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意思也很明显。虽然是示弱,但却有些俏皮。
诗里,左命承认了自己攀龙附凤,而且还直言自己被柴家这只瞠目的猛虎给吓到了,正在瑟瑟发抖。
不过,明眼人却是一眼就看出了他这语态之中的漫不经心。
他这不是怕了,只是有些烦了而已
自己的讽刺被左命软绵绵的化解,柴哲威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这山鸡若是真的怕了还好,如若不然,猛虎睁眼,可是要吃人的!”
半晌之后,柴哲威冷冷的道,说完便带着柴令武走了。
这里终究是太子的地盘,他们也不敢把气氛搞得过于紧张。反正时日还长,左命只要一日不离开京城,他们便有得是机会教训他。
“这柴哲威真是可恶!好好的氛围全被他给毁了!”
望着柴氏兄弟离开的身影,李丽质皱着琼鼻道。
“可不是么?说我们家公子攀龙附凤,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没看到四皇子殿下在我家公子面前跟个鹌鹑似的么?明明是他在巴结我家公子好不好!”
小环也是嘟着肉嘟嘟的红唇道。她年纪和李丽质相仿,两人说话都是百无禁忌,却是把刚刚赶来的李泰给弄得尴尬到了极点。
“怎么刚来就有人说我跟鹌鹑似的柴哲威没有跟你怎么样吧?那家伙脾气是硬了点,但和柴令武那混账根本就是两回事,他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要生气。
唉!自从姑母死后,他们家真是敏感到了极点,他算是懂事的,一家的事情都他一个人扛着。柴令武那小子就是个愣头青,一点都不知道姑父和他大哥的难处,整天在外追鸡撵狗,欺男霸女。这种人,迟早是要给柴家惹上大祸的”
嘀咕了一句,李泰便冲着左命关切的问道。
表面上是关心左命,但任谁都看得出,李泰真正关心的是柴哲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左命可是能够让李世民都吃尽闷亏的狠人,十个柴哲威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根本就不需要他李泰去关心。
听了李泰这话,左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历史上柴令武的下场他是知道的,因为永徽年间和高阳公主一起拥立荆王李元景谋反而被李治判了斩首之刑,虽然后来逃脱了,但在被追捕的时候,还是选择了自杀。
这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主,左命自然是不会跟他计较,反正他也活不长。
“柴驸马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不然也不会深受陛下器重了。柴哲威虽然沉稳不足,但却继承了乃父的刚猛,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
点了点头,左命淡淡的道。
他绝口不提柴令武,就是想让李泰知道,那事在他看来,就是一场闹剧而已,他柴令武或许会记得一辈子,但我左命并不在意。
听了这话,李泰没来由的长长的舒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身为皇亲国戚的柴家,如果真的和左命这样一个普通老百姓对着干的话,吃亏的肯定是他柴家。
“相公!本来是出来游玩的,却不想败了兴致!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么呆下去也忒没意思了!”
话题略显沉闷,王思燕顿时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兴致。
“是啊!还不如回去打牌呢!”
胡可也是赞同的道。
“唔!那好吧!反正也是来过了,算是给了太子面子了程姑娘,左某就先告辞了!他日有缘再会!”
点了点头,左命自然是无所谓的,他来此不过是为了给李承乾一个面子而已。
左命要走,程诗诗自然又是微微一礼,可就在此时,李承乾却是赶了过来,正好见到众人在道别,当下便轻笑着走了过来。
“左先生留步!好不容易来一趟,何故匆匆离去?本宫还指望着您能成为本次诗会的颁奖嘉宾呢!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听李承乾说要让自己当颁奖的司仪,左命和周围的才子佳人都是微微一愣。
而随后,有人便提出了异议。
“太子殿下!此事只怕不妥!左先生精通的乃是书画,这作诗却并非其所长,实在是当不得这颁奖司仪!依在下之见,不如去请马周马御史,他学识渊博,诗词歌赋更是样样精通,连陛下也是赞不绝口,正是上佳之选!”
“不错!若论拍马屁的功夫,马御史肯定是不如左先生的,但这才德,左先生只怕是拍马也赶不上马御史!”
这提出异议的两人都是一身锦袍,腰挂珠玉,而且在李承乾面前说话似乎并不怎么小心,一看就是皇族子弟。
而他们提出异议也就算了,但却这么直白的说自己不够资格,特别是后者,竟然是直接侮辱起了自己,这就让左命有些纳闷了。
他自来长安,很少与人结仇,就连柴家也是因为柴令武主动挑事。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二人。
“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怎么好像和我有天大的仇一样?”
疑惑之余,左命小声的冲着李泰问道。
“一个是李景恒,任城王叔的长子,另一个是李崇义,赵郡王叔的长子。我说,你怎么把他们也给惹了?任城王叔还好,烂好人一个,前些日子尉迟敬德差点一拳打瞎他的眼睛他都不生气;但赵郡王叔可是出了名的爱斤斤计较,你若是得罪了他,他肯定记你一辈子的!”
李泰先是给左命小声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很是好奇加幸灾乐祸的道。
听了这话,左命也是蛋疼的不行。他现在自己都是满脑子的浆糊,又哪里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任城王他知道,就是后来的江夏王李道宗,赵郡王的话,他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后来的河间郡王李孝恭了。可这两人他是一点交集都没有,又哪里有可能去得罪他们?
而就在左命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太子李承乾有些不悦的开口了,“崇义慎言!左先生的才德乃是父皇都肯定的了,绝非什么‘溜须拍马’之辈,这点毋庸置疑!至于说诗词歌赋,据本宫了解,左先生也是有所建树的,虽然可能不及马周马御史那么渊博,但相差绝对不多。所以这司仪,他必然当得!”
虽然不知道左命和李景恒还有李崇义有什么纠葛,但左命是他请来的,他自然是要维护左命的尊严的。
然而,听了这话,李崇义却是冷笑了起来,“只怕名不副实!”
见李崇义一再顶撞自己,李承乾顿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有些恼怒了起来。题他毕竟是半君,虽然私底下和你亲近,但这却并不代表你就有了放肆的资本。
一旁的李景恒见太子似乎生气了,当下便给了李崇义一个眼色,然后轻笑着道,“太子所言想来不差!但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左先生如此年轻,就能拥有如此才华,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若是直接让他来当这颁奖司仪,且不论我与崇义如何想,在座的绝大部分俊杰想必也无法服气!
不如这样,马周马御史当年一酒煮五诗,对于左先生,咱们就不苛求五首了!就三首吧!只要左先生能在煮沸一盏茶的时间内做出三首韵律、意境俱佳的诗作!咱们就同意让左先生当今天的颁奖司仪!
如此一来,既能见着左先生的惊世才华,又能打消诸位心中的不满和不服,岂不是一举两得?况且,来到诗会,左先生若是能够留下几笔绝世佳作,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李景恒显然比李崇义要老道得多,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周围众人听后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李承乾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方才说左命诗才不弱,其实也不过是强出头而已,毕竟他也没有见过左命作诗,实在是不知道他的深浅,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了起来。
不答应吧,周围的才子才女们肯定会心生不满,认定了左命确实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无能货色,但答应的话,万一左命做不出三首诗怎么办?亦或者作出的三首诗狗屁不通又怎么办?
一时间,他堂堂一个太子真是纠结到了极点!
而与李承乾的纠结不同,王思燕、李泰等人都是一脸期待的望向了左命。
他们对于左命的崇拜已经几乎到了迷信的地步。再者,他们也算是少数几个知道金陵风尘曲是出自左命之手的人了,自然是不会担心左命做不出诗来的。
现在的他们,想的不是左命能不能做出诗来,而是左命坐的诗,究竟会好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和他的画一样?
见众人都在望着自己,左命知道这个时候要自己表态了,不然李承乾肯定下不来台。
他原本是不准备再抄袭古人的诗句了的,但眼下他若是不做出应对的话,只怕第二天名声就得烂透整条朱雀街,他以后还怎么将自己神化?怎么完成自己的漫画事业?
无奈之下,他只好点了点头,“本来,在下是无意做这个司仪的,也确实觉得自己并不具备这个资格。但为了不让一些人真以为在下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无能之辈。在下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太短了,换成一柱香怎么样?”
听说左命居然改要一柱香的时间,李景恒和李崇义都笑了。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左命的命门,左命确实不会作诗。
于是,李崇义很是大方的道,“一柱香就一柱香吧!你若真的做不出三首来,一首也行!我们也就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作诗而已!”
说到“会不会”的时候,李崇义格外的加重了语气。而且他只提“会不会”,不说“好不好”,很明显是在洗涮左命的脸面。
而四周之人,也都是流露出了一抹失望以及不屑。
一柱香,只要不是傻子,谁还做不出一首诗来?
李泰和王思燕等人也是一脸的好奇和不解,不知道左命在搞什么鬼。
然而,左命却没有说话,见李崇义点头,他便移步到了桌案边,轻轻的提起了笔,书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