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是一个好人。”
许辰沉吟，缓缓开口：“我甚至能称得上是一个坏人吧，杀人这种事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你一时间可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但我希望你之后可以慢慢接受。”
“不是的。”
许轻依闻言，摇头道：“你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我觉得你也算不上是坏人。”
“哦？”
许辰低头看了许轻依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许轻依不敢多接触许辰的眼神，很快低下头，随即又抬头道：“虽然我对你了解不多，可我听过很多你的事情，从你在宗山郡开始的一些事情就都了解过，都是别人招惹你在先。”
“比如你身边叫素洁的那个女人，传闻你第一次杀人就是为了救她才出手的，还有后来在黑山之中你杀的那些武君等人，也都是他们先招惹你在前，就我所知，你从来没有主动残害过别人。”
许轻依说着，停顿了一下道：“所以在我的感觉中，你虽然让我生畏，却不算是别人口中的恶人。”
许辰嘴角不由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点头：“我不在乎世人的冷眼和态度，唯独你的……”
唯独你的态度我很在乎。
最后一句话许辰没说出来，而是收回了内心的想法转口道：“你能理解我很高兴。”
这一世他和许轻依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虽然有过几次接触，但了解还不深，贸然的表达了炽热心思会显得十分唐突。
“谢谢。”
许轻依还是有点生怯的看了许辰一眼，低声道谢。
许辰点头。
“虽然你能理解，不过今天的事可能还是让你有些失望，毕竟在你们看来今天是我主动徇私找事，其实不然。”
许辰目光深深看着许轻依，今天如此铁血的抹杀镇南王府，都是为了你啊。
“那这背后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许轻依不由抬头，她也十分疑惑，许辰今天太强硬了，甚至的确显得霸道狠辣，让她害怕。
“是因为……你相不相信轮回宿命？”许辰看着许轻依道。
许轻依迟疑中，摇头：“这些我都不懂。”
“嗯……”
许辰沉吟，然后道：“要不要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好。”
许轻依点头，目光看向许辰，露出兴趣之色。
“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家族，这家里有一个不好不坏的小子叫牵魂，牵魂十多岁的时候离开了家，到了一个大城里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叫萦梦，之后牵魂和萦梦便自然而然的认识了，然后他们相恋，中间发生了很多的事……”
许辰沉寂在回忆之中，用平平淡淡又很缓和的口吻讲述着他前世和许轻依所经历的一切。
这其中有淡如水的相处，又浪漫暖心的细节。
一切听起来都叫人感觉温馨，美好。
许轻依不知不觉都听的有些入迷。
“谁曾想。”
许辰声音一沉，瞬间打破了这美好和温馨的气氛，仿佛雷霆风暴，又如黑夜降临，让人心生紧张。
“一个拥有强大势力和身份的人出现了，这个人我姑且称他为王，王就像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太阳，不管走到哪里也受人尊崇，不管他想要什么，只要说出名字便会有无数人想尽办法把他想要的东西送上。”
“有一天，王看到了相伴而行的牵魂和萦梦，准确一点是他看到了美貌如仙的萦梦，王说，我想要那个女人。”
许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许轻依已经咬住了嘴唇，目光迷离，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故事，不忍再听。
可许辰声音依旧传出：“于是，很多人因为王的关系，强行拆散了牵魂和萦梦，然后王抢走了萦梦，只留下牵魂一人黯然神伤，牵魂不甘，他前去王所在的地方去追寻萦梦。”
到这里，许辰的声音又冷漠了一些：“可想而知，弱小卑微如一只蚂蚁的牵魂在尊贵如同太阳的王面前，如何能有公平面对的机会，他连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断了双腿，扔出了王的城，投到了河中。”
“辛亏有人想救，牵魂得以活命，他再次回到王的城，用尽一切办法，想破了脑袋终于找到机会，偷偷见到了萦梦，然后带萦梦逃离。”
“他们成功逃离了。”
许辰平息了一下气息，继续开口：“但是王震怒了，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牵魂的家被王派人毁灭，牵魂的母亲也被王所杀害，仅剩下牵魂的父亲带着残废的牵魂逃离。”
许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许轻依听着心动，忍不住问道：“那故事的结局呢？”
“故事的结局是牵魂沦为流民一列，萦梦被重新抓了回去，再不愿屈服之下，自杀身亡。”
许辰说完看向许轻依道：“很抱歉，这个故事是一个悲剧，没有你期待的转折。”
“谢谢。”
许轻依沉默，神色显得低迷，片刻后开口道：“这里面的王，就是镇南王一家吗？”
“嗯。”
许辰点头。
“那牵魂和萦梦呢？”许轻依又道，美目看向许辰时柔和了许多。
许辰摇头，笑了笑：“这两个人就要靠你去猜了。”
“……”
许轻依沉吟一会：“猜不出来，我一开始觉得牵魂是你，萦梦是你的恋人，但你的身份背景和牵魂完全不同，而且现在的你是武神谁又敢触犯你，所以我猜不到。”
“嗯。”
许辰点头沉默，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许轻依，内心暗叹这个笨女人明明猜对了却又不知道，牵魂是我，萦梦就是你啊……
牵魂和萦梦，不就是魂牵梦萦，这一层暗示……也未曾听出来吗？
“猜不出来没关系。”
许辰心思只是一瞬，平和的笑了笑道：“我讲这个故事就是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对镇南王府这般无情，其实他们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并不值得同情。”
“嗯，我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许轻依轻轻点头。
许辰不由展颜一笑：“好，那我们回去吧，这次不急，我们坐马车慢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