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崖对强弩相当地忌惮,身形蓦地向后飘逝,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实力,能挡住这支箭矢,就请尽管上来。”楚心云大声说道。
“未必你们还能每时每刻,都端着强弩不成?”
李飞崖摇头笑道,“看看身后的蓝色火焰,那是地底的毒火,靠近的时间久了,便会口干舌燥。实力稍差之人,便会身中火毒,万般痛苦而死。其死状之惨,如干渴而死一般。”
楚心云心中一怔,突然想起春风城玄川所言,他的手下进入凶险之地,最后逃三人,却是诡异地干渴而死,恐怕就是身中火毒了吧?
看见对方不说话,李飞崖觉得自己抓住对方的短处,心理上占据了优势,笑着继续往下说,
“我打赌以你们的实力,最多只能坚持两天,两天之后必然身中火毒。不知道你们水囊中,带了多少的水?如果带的水多,可以坚持三天,这是极限了。站在这么近的距离,我也只能坚持三天。”
花若颜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水囊,里面一滴水都没有。这一路之上,两人都是吸吮寒冰解渴,而此地因为地火焚烧,洞壁干燥,再也没有寒冰解渴了。
“咱们带着多少水,就不劳阁下费心了。你这几天最好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千万不要合上,只要你有一丝破绽,箭矢就会贯穿你的咽喉。”楚心云大声说道。
“我给你们一条生路,交出所有的令牌,就放你们离开。你们的强弩,也并非不可破解,只不过有些麻烦而已。”李飞崖笑着说道。
“如此说来,就请尽管上前一试,呵呵……”楚心云也报以笑声,摇头说道。
李飞崖没有回答,藏在巨石后面,不再露头。
楚心云、花若颜也暂时放下强弩,商议下面的对策。两人绞尽脑汁,所想的办法竟没有一个管用。眼下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交出令牌,向对方投降认输,要么联手一战。
“我不相信李飞崖的话,投降我也做不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死拼,大不了同归于尽。”花若颜冷声说道。
就在这时,李飞崖藏身之处,发出一些声响。
楚心云二人抬眼望去,只见李飞崖推着一块巨石,身躯躲在巨石的后面,向斜坡滚动着而去。
巨石有千斤之重,李飞崖每推动数丈距离,便要停下来喘息一阵。
这本是一个笨方法,眼下却是最好的对策。步步为营的逼近,强弩箭矢难以命中,楚心云二人陷入无解的境地。
“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花若颜说道。
“这次我留你下来断后,没想到会面临绝境,真是对不起了。”楚心云点头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从出生之时,就已经决定了。在你看来,是因为你的原因,才造成了这一切。在我看来,却是自己命运的使然,本该如此。”
花若颜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能与君并肩赴死,也是一种缘份。”
楚心云笑着点头,拱手向花若颜一揖,“在下亦是如此,就让我俩一起杀出一条生路来。”
花若颜拱手还礼,本想再说一些话,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们在说死前的遗言吗?彼此拱手而拜,真是儿女情长啊?呵呵……”李飞崖远远地看见二人,大笑着喊道。
锵!花若颜抬手一支箭矢射去,落在巨石上,箭镞没入石棱之中。
“射不中啊,呵呵……其实你们两名官学的学子,挣扎着向前而去,还不是为别人铺路,成为衬托红花的绿叶?”
李飞崖躲在巨石后面,笑着说道,“平洲诸侯王麾下官学的学子,永远也比不上私学的弟子。你们这些学子,进到下面的擂台赛,运气好一点可以全身而退,运气差一点,就会死在擂台上。”
“私学?一样的修炼,私学弟子又能高明到哪儿去?”楚心云问道。
“能进入擂台的私学弟子,有三成的实力,都在淬骨境后期之上,其余的人也是佼佼者。你们官学所谓的天才,在私学弟子中,也不过是寻常的货色。官学注定就是私学的陪衬,向来都是如此。想必你们的阁主,担心挫伤尔等的锐气,没有实言相告吧?”
李飞崖说道,“官学的学子在擂台的初赛,便会铩羽而归,伤残无数。少数幸运者,勉强进入复赛,也不过是站在擂台上,被人多羞辱一次罢了。”
“阁下对私学这么了解,想必也是私学出身?”楚心云问道。
李飞崖没有回答,显然是被楚心云说中,想起一些往事,故而默认了。
“我知道这次诸侯王派出的追杀者,都是囚犯的身份。阁下虽是私学弟子出身,却没有得到珍贵地位,反而成为阶下之囚。我看不管是阁下,还是所谓的私学,也不过如此而已。”楚心云摇头说道。
“我是被人冤枉的!那些都是普通人,我怎么可能向普通人出手?”
李飞崖被说中心事,大声分辨说道,“他们都说我被妖族的侵蚀,简直就是岂有此理!难道说修炼了比他们强,就是变成了妖族?”
妖族只是一个传说,如同天堂的神,地狱的鬼一般,在俗世普通人中流传,编撰出无数的故事。世俗之人对神鬼之说,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烧香磕头,祈祷免除灾祸。
李飞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花若颜与楚心云相互看了一眼,均想若能继续激怒对方,等一会交起手来,胜算又多了几分。
“诸侯王的平洲城官府,都是秉公断案,未必还冤枉你不成?”花若颜出声说道。
“秉公断案?如果真是秉公断案,我就不会身陷牢笼了!”李飞崖语气激愤,大声说道。
楚心云正想多说几句,彻底激怒对方,李飞崖却突然大笑起来,“呵呵……我明白了,你们二人一唱一和,要扰乱我的心智!”
说完之后,李飞崖也不再出声,只管奋力推动巨石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