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小溪撇了撇嘴。
今天和陈平的交流颇为不愉快,小丫头也是脾气上来了:“这可是你说的,我告诉大小姐去,哼…大小姐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这…”
陈平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只完美抛物线飞向两只大狗的鸡腿,还有那带这迷死人不偿命笑容的女子如仙子妙曲般说道:“很好,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来人,赏二十两银子…”的腹黑场面。
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阴风,陈平赶忙从一堆杂乱的书里将那天写画过的草稿纸找了出来:“算你厉害…那,给你,绝交了,以后咱们再也别见…”
“哼…”
小溪撅着嘴接过那张草稿纸:“说得好像谁稀罕看见你一样…绝交就绝交,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她的目光终于注意到了陈平手里的那个大木滚上面:“咦…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
陈平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丝毫不担心小溪认出来:“玩具,做给小玉和小武玩的玩具…”
“这样啊!这东西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个?”
小溪眨巴着眼睛,很是期待的样子。
“不行…”
陈平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你可以走了…不送…”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溪气咻咻躲了两脚,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直到耳边已经没有了脚步声,陈平又看了看自己的油印机,忽而咧嘴笑了起来。
哥简直就是个天才,玩具,哈哈,玩具…一个十岁的孩子摆弄的东西不是玩具还能是什么?怪不得老爹老娘连问都不问一下!
再次专注自己的手抄书事业,有了原来的底稿,这一次陈平要做手抄书完全是得心应手,可比上次要轻松快捷了十倍不止。
时间流逝,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时间,印刷这一道工序已经全部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整理和装订。
“咦…大哥,你真好,这点心是专门特意买给我吃的吗?小弟我已为你立下旷世奇功,这小小点心还是受得起的…”
身后传来一个明明很稚嫩,却总装得老气横秋的声音。
想都不用想,这家里也就只有小武这个怪胎喜欢这样说话。
陈平头都没扭一下,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边上玩去,大哥可没空搭理你,什么点心不点心的,这种雕虫小技想吸引我的注意,这招对我没用…”
“哈哈…”
小武大笑:“不信就算了,那我全部吃掉…”
巴滋巴滋…
陈平赶忙扭头,看见小武已经吃的两个腮帮子都鼓圆了,赶忙两步扑了上去:“咦…还真有点心,你这死孩子,给我留点,我草,要不要做这么绝…”
看见陈平饿虎扑食的追了上来,小武也是急慌了神,急中生智,呸呸两下把手里还没塞进嘴里的点心都吐上了自己的口水,站在那里笑得碎虚飞溅:“哈哈…都是我的了,大哥要是不嫌弃小弟的口水,拿去吃吧!”
“草!吐了口水来给我装大方,滚蛋,拿上你的点心立刻,马上给我滚蛋,三分钟之内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怕我忍不住会把你揍成猪头…”
陈平那个气啊,这死孩子,和小玉简直没法比,人家小玉自己不吃都知道留点给大哥,他到好,吃不了的先吐口水占下。
小武倒是配合,撅着屁股朝大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嬉皮笑脸的走了回来,嚼着满嘴的点心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哥…这点心真不是你买的?”
“嗯…”
陈平皱眉,陷入沉思,刚才自己太过于专注自己的事情,这里好像只有小溪一个人来过,难道是小溪拿来的?
唔…不可能,这个小叛徒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专门给我送点心过来,还说都不说一声放下就走了,肯定又是狗吃剩下的,大小姐专门让她拿过来恶心老子。
这个理由很占得住脚,想明白了这一点,陈平便不再纠结点心的事情,随即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小弟,黄家的人被打得怎么样了?你可有亲眼所见?”
小武道:“事情闹得可有些大了,上午的时候大哥你出去了,吃饭的时候杨五叔带着人兴师问罪来藏书楼检查了咱们一家的饭食,依你说的,今天我可没让黄小虎来送饭,那是一个惨不忍睹…
杨五叔当即就问主家打赏的钱在那里,要爹交出来,爹说了银子在黄老三那里,杨五叔就立刻带着人去了黄老三家,等到咱们赶过去的时候,好像是黄老三说钱是他的,不愿意交,两边就打了起来…
后来大少爷又带着人来了,说黄老三无法无天,要打死他,黄小虎的爷爷求情,也被打得吐了血,现在还趟床上呢…”
“哦…”
陈平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让你散播出去的话可有和那些孩子说?”
小武道:“说了,今儿一早就说了,可是大哥,就凭你那几句话,主家真能放二哥还良?我可听大人们说要入良籍,可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哈哈…”
陈平大笑,轻轻的在小武额头上拍了两下:“怎地?还有咱们家老三害怕的事情吗?要不咱们两打个赌?”
“好,打赌就打赌,就没有我陈耀武害怕的事…”
“好,赌约这样,要是大哥赢了,咱们两做的事情,你谁也不能说,就是爹和娘问起,你也不能说。”
“那要是你输了呢?”
“输了?大哥怎么可能输!”
“你…”
……
物换星移,转眼又是三天过去,冬日渐寒,眼看着就要下雪了,杨府内院二进的那个院子里,亮脚的亭状建筑四周都垂下了厚厚的沙帐。
可即便如此,中间的绿衣妙人儿依旧从原来的一个火盆增加到了三个。
盘里的柿饼已经凉了,绿衣女子半眯着眼睛,手里捧着一本崭新的书籍,可是目光却遥遥的看着沙帐外的天际。
半晌才听她喃喃道:“小溪,和上次相比,先生这一次已有足足三天没来了吧?”
旁边的小溪正在眼巴巴的看着火盆上面架着的铁丝网上烤得滋滋冒油的肉,听见大小姐说话,赶忙站了起来:“回大小姐的话,自从先生拿了二狗的那张纸回家,已经足足有三天没再来过了…”
杨妍娥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幅度:“那…他这两天可还有讲故事?上一次讲的那个故事应该还没有讲完吧?”
小溪噘了噘嘴,有些生气道:“二狗…他…她和婢子绝交了…”
“呵呵…这个家奴,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一声笑,清脆悦耳,似竹涛琴鸣,似百灵婉转,向着远方飘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