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越来越寒冷,李龙泽不得不将银歆抱入怀中。
夜色越来越沉,银歆安静得好像沉沉睡去。
“银歆?”李龙泽怕她晕了过去,不由得叫道。
“嗯……”银歆轻轻回答,笑道:“别担心,我会信守承诺的。”
子时,李龙泽抱着怀中娇躯的手不由微微出汗,低头紧紧的看着她的脸庞。
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李龙泽敏锐的感觉到,好像,没有了呼吸与心跳。
这让他一时慌了,正想不出办法,而准备给这具躯体灌输万能的法力以维持生机,心跳与呼吸却又在此时恢复了。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像,甚至没有任何外在的表象,这个被称之为禁术的东西,结束了。
修长的睫毛,宛如蝴蝶煽动的双翼,颤栗着,然后一双明亮而熟悉的眼眸呈现在眼前。
短暂而平静的对视后,李龙泽不由得紧紧的抱住了怀中之人。
“哇!”顷刻,曲无忧不由放声大哭起来,像个悲痛的孩子,不是哽咽、也不是低噎,而是嚎啕大哭。
没有任何成人的压抑与掩饰,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银歆的魂,消散了。
但是,银歆所经历的这一切,一切都感受,却遗留在了她心中。
曲无忧知道,在眼前的人面前,她无需再像以往一般,亲近却又保持着微微疏远的距离。
“啊!看来有些不妙,我好像用一个女人,换了一个孩子!亏本了啊!”李龙泽没有哭,只是轻声笑道。
只是,言语间,那极不平静的情绪,也暴露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呵……但你不能反悔了。”曲无忧呼了口气,笑意中带着哽咽,说道。
“嗯,世上有些抉择,一旦做出,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李龙泽幽幽道。
“我们回地府吧!”片刻后,曲无忧却是说道。
“不休息一下吗?”李龙泽皱了皱眉头,问道。
“睡得够久了。”曲无忧摇了摇头,回答道。
于是,李龙泽又带着曲无忧,回到了地府。
因为银歆放弃了婚礼,此时宾客们皆已经散了,白泽等人虽留在地府等李龙泽,却也各自休息去了,第七殿,显得更为寂寥。
李龙泽先是把那数万宠物收了起来,然后看向曲无忧,不知她回来的目的。
“可以带我去找泰山王吗?”曲无忧抬头,对着李龙泽问道。
“当然!”李龙泽心中隐有猜测,停顿片刻,还是回答道。
“看来歆儿……”见到李龙泽和曲无忧走来,泰山王抬头,眼中泛着泪光道。
“歆儿她本可以活得更久的,是你害死了她!”曲无忧冷着脸,盯着泰山王说道。
当初,她是多么高兴和期待的追寻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所留下的一丝一毫线索找到他,却没想到,只换来这么冷酷的对待!
母亲的作为,让曲无忧恨极了所谓亲人,却也向往极了所谓的亲情。
但到头来,她得到的,不过是同样的失望而已。
“抱歉!”
李龙泽扭头看了一眼曲无忧,又看向泰山王,来到泰山王身前,一手拍上泰山王的肩膀。
“你不必如此……”泰山王苦笑着。
随后,令人意外的,泰山王将身旁垂落的手臂抬起,他手中,赫然有一柄短剑。
此时,他便将这短剑递出,看向曲无忧。
“你……什么意思?”原本带着愤怒的曲无忧一惊,却是迟疑了,皱眉问道。
“你也是我的女儿。”泰山王答非所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只不过,有时候,人总是会被眼前的一切所蒙蔽,做出错误的决定。”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吗?”曲无忧盯着泰山王,从他脸上,除了消沉,再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但反倒只是这样的消沉和沉默,更能激起曲无忧的怒火。
那个忍心把她当做另一个女儿生命的燃料的人,不该是冷酷无情,残暴蛮横的吗?
为什么偏偏要在她面前作出这样一副模样?
欲擒故纵?料定了她会心软,不敢对他如何?
曲无忧愤恨的一把夺过短剑,向着泰山王刺去。
泰山王没有躲,反倒,在短剑刺中的片刻,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或许,也只有女儿的惩罚,能够让他片刻消减心中的罪恶与愧疚。
曲无忧瞪大眼睛,看着泰山王的身躯一点点黯淡,威武的阎王官服褪落于地上,最后,消散。
“不可能!你是阎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曲无忧不敢置信的怒道。
不知觉,泪水早已遍布整个面庞。
这是她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那把剑,是特质的,纵然他是阎王,也不过一个鬼。”李龙泽走了过去,将曲无忧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解释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提醒我?”曲无忧身体一僵,伏在李龙泽怀中,颤抖着,哽咽道。
“那是他的决心。”李龙泽安抚着曲无忧,解释道。
而且,他希望泰山王死!
虽然泰山王死了,人间难免动乱一番,但不还有其他阎王撑着呢嘛!
再等有适合的鬼仙,成长起来就是了。
而若泰山王不死,谁知道他心中又会生出什么样的想法,人的思想,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能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手的人,李龙泽信不过。
“既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歆儿,干嘛又偏偏在最后做出这一副惺惺作态愧疚的样子!”曲无忧哭泣着,发泄着心中的埋怨。
“你还有我。”李龙泽轻声安抚着,平缓她的情绪。
曲无忧哭了很久,直到筋疲力竭,才睡了过去,李龙泽将她安置在银歆的房间,用泰山王死后落下的玉笏来到了大热恼地狱。
“放我们出去!”
“泰山王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要反了天庭?”
还未走近,便听到传来一声声咒骂的声音。
“不好意思,是我!”李龙泽绕有兴致的眯着眼睛,对大公主笑道。
大公主顿时后退几步,那一场大战,已让她对这个招来那些变态的人充满了恐惧。
“你到底是谁?你可知我……”
“我知道,你是玉帝的女儿,那又如何?弱者才只知道搬靠山!”李龙泽仍带着笑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