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李龙泽没办法不注意了，因为有人!
说来这里是火族占据的宫殿，乃是重地，有无数火族战士巡逻，一般这个世界的宵小是不可能跑来这里的。
再加上那隐约看到的影子，李龙泽略微有所猜测，不会……是赤帝误会了什么吧？
所以，将自己的祭品，安排到了……
大概也是纠结于此，李龙泽暂时没有什么举动，也只是关注着那个帷幕后的人影而已。
不过，对方可比李龙泽主动多了，察觉到有人进来后，便自己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果然……李龙泽转身便要开门离去。
“火神大人!”从帷幕后走出来的梦有些着急的叫住了他。
李龙泽并未回头，而是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大概是赤帝那小子误会了什么，我去让他从新给你安排个住处。”
“火神大人……侍奉神明，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选择。赤帝陛下有安排我住在旁边的偏殿，是……是我自己过来的。”梦有些紧张的解释道。
李龙泽叹了口气，仍旧没有回头，只能解释道：“你不需如此，就算执意要当个祭品，做些端茶送水的事就足够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
不过，李龙泽察觉到了梦缓缓走了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角，低声道：“如果只是那样，祭司又何必选我呢？祭司虽然触怒了您，但他曾经大概还是明白羽神的意思的，所以当了那么久的祭司。”
李龙泽身体略微有些僵硬，他之所以一直不回头，是因为……身后的梦，一丝不挂。
“我跟你们的羽神，不一样!”李龙泽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脑海中天人交战。
如果说刚才他是真的打算去找赤帝算账，让他从新安排梦的住处，此时，他大概纠结了吧？
似乎是因为刚刚才从池中走来的梦靠近了自己，体温的蒸发，使得空气中也带着水雾的湿气。
白泽口中“不过一个祭品”的话语浮现在耳旁。
真正在交战的，却是生而为人的人性，与地球环境中培养而来的道德观。
就像李云芳接受不了龙灏暗地里给龙国稷再配的姻缘，做不到容忍而选择带李龙泽离开一样。
大约是受此影响，李龙泽所索求的，也正是一对一的坚贞。
他不爱钱菲菲，却可以接受与钱菲菲在一起，是因为那时的他没有明确的感情，不需要做这样的挣扎与抉择。
那时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跟所有的普通地球人有什么不同，找一个或许不爱甚至不对，只是恰逢其时的人，度过一生，不正是应有的人生轨迹吗？
而现在，他同样明确，他也不爱梦，不同的是，他却因为风昱与小薏的事，有所感悟，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所以，他不能接受梦这样的献身，不能负责，就不做多余的事。
这一刻，人类的道德观占据了上风，李龙泽向前迈出一步，并微微拉开了门。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梦有些绝望的从身后抱住了他，声音中听出明显的抽噎：“是梦哪里不够好？是不够漂亮？还是您觉得我话太多让人厌烦？还是我身后多余的羽翼让我跟您不一样呢？”
“如果是这样，请您……将我的羽翼，剪掉吧！”
奇妙的触感，以及这低微到尘埃的话语，让人性一拳打倒了道德，去他妈的道德，去他妈的底线，此时，李龙泽只想遵从本能。
“哈！”李龙泽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将梦搂入怀中，伏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你该知道我是人，而不是神!”
方才还哀憷祈求的梦似乎有些呆住了，紧张的不敢动弹。
李龙泽也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没有更多的动作，似乎，在给梦反悔的机会。
只可惜，梦似乎没有那样的觉悟，回过神儿来后，只放心的靠在李龙泽怀中，轻轻的抱住了他，低声再次说道：“您可以剪掉我的羽翼，烧掉也可以。”
李龙泽再次叹了口气，用脚关上刚刚拉开的门缝。
“我现在想烧掉的是你!”终究还是不能再保持一贯的平淡毫无感情的波动，李龙泽狠狠道。
但是再次提醒道：“你要知道，我不会爱你。”
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实在有些莫过于世间最残忍的事之一了吧？
但是，梦却毫不在意一般，只轻声道：“谁又能乞求神明的爱？”
梦也轻轻叹了口气，就像没有人会天真乞求神明的爱，也没有人会傻到爱上神明吧？除了她!
“我若真是无欲无求的神，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境地了。”李龙泽有些自嘲的说道。
但是动作间再没有迟疑，轻易将梦纤弱的身躯抱了起来，走向这宫殿中他唯一熟悉的地方。
这天的夜色格外皎洁，白泽和烛九阴不约而同的跑到李龙泽这寝宫门前蹲了一夜。
“咦？你竟然跑来这里？”白泽惊奇的看着烛九**。
“实力太高，没办法。”烛九阴瞥了他一眼，没头没脑的回答道。
“嘿嘿！天下之大，你耳中所能听到的靡靡之音何止这里，又何必唯独在意……”白泽一笑，鄙视的问道。
“不认识的人自然过耳不闻，你这正直的神兽又怎么在这里？连你也好奇这些八卦？”烛九阴不甘示弱的鄙视回去道。
而对李龙泽来说，他现在大概是没有闲心去教训那两个蹲墙角的了。
微微痒意从脸上传来，李龙泽睁开眼，看到了一根飘落的羽毛。
此时显然已经是第二天，阳光从格子窗照进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李龙泽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但他的心情却并不算那么愉悦。
大概还是纠结于之前所纠结的地方吧？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再做选择的余地。
发生的事情，既已成为现实，便无法再做改变，李龙泽快速的穿好衣服，将凌乱落在地上的被子提起，一把扔回床上。
不偏不倚，正好盖住那曼妙的身躯。
“赤帝呢？让他到神殿来见我!”李龙泽瞥了一眼门边趴着的白泽，对他说道，随后径直往前面的神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