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运河”附近,黄沙飞扬。。S。
那十几名破月派弟子皆是满嘴的沙子,沙尘涌动,让那些弟子仅仅只是睁眼,都几乎做不到。
细小的沙子打在身上,本应该是轻若无物的,但此刻那些破月派弟子一个个苦不堪言,细沙击打在他们身上的力量,就像在被人用无数的石头砸中。
“可恶的老头子!又在用什么妖术!”先前那名为首的破月派弟子,正在用他那看起来光芒黯淡的灵光盾抵御沙尘的袭击。
“可恶!”身前的灵光盾越来越小,仅仅只能够抵挡住自己的身躯,那名弟子飞扬的衣袂已经被细沙划成了一条一条。
“师兄!我们快跑吧!我们不是那三个老头的对手啊!”已经有弟子开始哀嚎了。
“是啊,师兄,到时候罗师兄又要怪我们拖后腿了!”一众弟子开始应和道。
那为首弟子眉头皱了皱,似乎他的师弟们提到的“罗师兄”很是让他忌惮。
不久前,破月派一众人马进入天澜秘境,之所以出现现在兵分两路的结果,正是因为他们的罗师兄罗帝星嫌弃他们这群拖油瓶。这些弟子倒也识趣,一个个灰溜溜的走了。
“明明只是三个受了重伤,几近濒死的老头子,为什么还能够发动这样猛烈的沙尘风暴!”为首弟子狠狠一咬牙,“三位老前辈……方才是我们出言不逊,我们认输……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而他口中的三位前辈正面面相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二长老捂着胸口,正在艰难的将一颗保命药丸吞进肚子里。
先前那个忽然出现的灵晶盾已经让他们很莫名了,而后,在那些破月派弟子打算一起进攻的时候,忽然身后的“地运河”之内,流沙被猛然掀起,如同在沙河之中一条巨龙抬起来头,随后那细沙就仿佛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涌向那些已经不知所措的破月派弟子。
三名老者以为这是天澜秘境之内,自然的变化现象,还在心中暗叫不好,只怕是要有新的能量风暴要在这片空间里面出现了。以他们现在所剩的力量,基本上是要葬身于此处了。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风沙卷起的区域,仅仅只有四五十平米,刚好将那十几名破月派弟子包裹在内,而除去这片范围,其他区域的空间能量一片祥和,附近的各处能量团,也没有要爆发的痕迹。
将这风沙尘暴强行归于自然现象显然是站不住脚的。莫非在这片区域能,还有人在暗中帮助这他们?
听到了破月派弟子的哀嚎声,叶朔将不远处还处在狂暴状态的风元素驱散掉。顿时细沙就像没有了依托,像沙雨一般纷纷扬扬的洒落着。
见到风沙尘暴停了下来,那些破月派弟子连忙从堆积的细沙之中爬了出来。
在叶朔身后的祈岚此时看他们的表情却是变了又变。
“我好像想起来了……”
祈岚盯着那些破月派弟子,语调变得诡异起,“我先前就觉得这个什么破月派有点耳熟。但是因为想不起来什么,所以也没有在意。但是看到他们这群人一副这样的嘴脸,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在拍卖会场录下了我的痛哭声,拿来威胁我的人,不就是破月派的吗?!”
“等等啊,祈岚……”叶朔连忙想要去阻止他。
叶朔心中的想法,就是在暗中帮助那三名老者,好让破月派的弟子以为是那三名老者所为。从而不再去找那三名老者的麻烦,知难而退。救了那三名老者一命,也算是还了他们当初替自己探路,与借用了江云星宿罗经仪一用的人情。
他并不想露脸,扯进这场纷争之中。
但是祈岚的那句,“又是破月派这群小人!”从岩壁之后传出,声音特别的响亮,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些原本要走的破月派弟子刚刚抬起脚,忽然又折了回来。
“是谁!?”那三名老者也诧异地回头。
破月派弟子看到那三名老者的反应,自然知道了这三名老者与那发出声音之人并不认识,而从这句话的声音辨是别,说出这句话的应该只是一个少年。
虽然那些破月派弟子行的的确是小人之举,但是就这样被人指出,难免脸面上挂不住。既然那三名他们对付不了的老者与那少年不是一伙人。那么破月派弟子们自然是要找到那少年好好的“理论”一番。
“是什么人,躲在背后躲躲藏藏的大放厥词!?”破月派弟子先是卑躬屈膝的看向那三名老者,发现那三名老者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便大摇大摆的走向了不远处的那块巨大岩壁。
那三名老者自然不会阻止他们。
三名老者心中想着:既然先是有高手在暗中相助,后又有人说道,“又是破月派这群小人!”看来这位高手,是针对的破月派。而破月派那些弟子却全然不知,以为先前的攻击都是他们三人所为。
这三名老者,自然是十分喜闻乐见的看着破月派弟子上前去“理论”一番。
看着破月派弟子走近,叶朔无奈,祈岚也十分的不好意思轻声说道:“没想到刚才我的声音居然会这么响……”
无奈的叶朔难得的故弄玄虚的一次。
那些已经散落的细沙,忽然之间再次涌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们并不猛烈,相反的,却是意外的柔和。那些细沙如同袅袅的青烟,逐渐聚拢,最后竟是幻化出一个人形来。
破月派弟子听见身后有响动,一回头便让他们吃了一惊。
那个由细沙组成的人影,身形清瘦,是一名老者,颇有仙风道骨之感。这名老者,叶朔还是以自己的师傅了尘道长作为原型的。
只见那人影缓缓开口,“几位小友,我已放了你们一条生路。为何还不速速离开?”
破月派弟子见这情形,脸都吓青了。
而此时,他们的脚下,细沙开始流动起来,如同小蛇一般,蜿蜒的游到他们脚下,随后向他们的脚腕处延伸,如同黄色的麻绳,将他们的双脚捆住。随后用力一拉,那些弟子顿时摔倒在地,被拖离了岩壁。
三名老者含着笑意看着那些破月派弟子在地上被拖走。
“老前辈,我们错了,快放过我们吧!”破月派弟子们哀鸿遍野,哭喊着求饶。
“那还不快走?”人影收回了那些破月派弟子脚下的细沙。
破月派弟子恢复了自由,瞬间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了。就在他们离开之后,那有细沙组成的人影,也随风而散了。
见破月派弟子离开了,三名老者也站起身来,想要对岩壁之后的人道谢。
江云刚刚向岩壁靠近,忽然之间,他的怀中飞出了一件散发着金光的物体。
仔细一看,居然是他的星宿罗经仪,那星宿罗经仪在空中绕了几圈,随后,就像是发现了自己熟悉的人一般,“嗖——”的一下飞向了岩壁之后。
三名老者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顾身体受了重伤,急忙朝着岩壁之后跑去。
而岩壁之后,叶朔极其尴尬的捧着手中的星宿罗经仪,叶朔每一次把它扔出去,那星宿罗经仪不出意外都会自动回来,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祈岚在旁边看得差点笑出声来。
这意思很明显,星宿罗经仪在认叶朔做主人。
同一时刻,天澜秘境之内,正在发生着一场血腥无比的激战。而这场激战的主人公,亦是一名破月派弟子。
“罗帝星!且不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空间通道是我们先发现的,秘钥也是我们先找到的,现在你说一句要,我们二话不说就让给你,同时主动退出,不敢与你竞争!你为何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不可?”
一处不高的小土坡上,大约四五个潜夜派服饰的弟子一步一跌的栽了下来,此时几人皆是衣衫染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眼看着后方已是再无退路,当中一个身形瘦高的弟子终是忍不住绝望的嘶喊起来,声音已经恐惧得近乎失形!
小土坡的另一边,一道鬼魅般的暗影正在缓慢上爬,移动轨迹丝毫未因对面的诅咒而有片刻停顿。很快,它就如同真实的死神一般投射在了几人眼前。
正值夕阳西下,然而凡是那道暗影所经之处,似乎便是连光线也无法穿透的绝对黑暗,足以将一切的光明和温暖都隔绝在它的规则之外。
被阴影所铺满的地面上,连随风轻摇的小花小草也失去了生机,每一颗碎小的沙粒似乎都在它的脚下颤抖。
在他身后,两只乌鸦同时交飞而起,织就出一片死寂的逆流,伴随着两声嘶嘎的长鸣,为眼前的情境更添了几分森冷,既似人间,又如地府。
再瞧他逐渐暴露出的侧首边,斜斜倒影出一排锋利的钩爪,然而,若是再看得仔细些,便会知道,那并不是钩爪,而是持在那人手中的一杆赤红色长戟,足有半人来长,前端的刀锋还在一滴滴的淌下鲜血,几乎将半数戟面都染得透红。
在亲身遭遇过的潜夜派弟子眼中,都认得那正是不久之前,刚刚夺走过自己数名同伴性命的凶器,而且更是或许就在下一刻,也将插进自己胸膛的催命符。极致的仇恨和恐惧早已烧红了他们的双眼,却也同时封住了他们的喉咙。
似火的夕阳为这位最残忍的凶手勾勒出了一个血色的轮廓,同时也映照出了他的正身,令人意外的是,那却也不过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一头暗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英俊无匹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而出,兼之以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无孔不入的压迫感仿佛浑然天成。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放了你?然后让你们再把禁地的秘密到处宣传?你们以为,天底下会有那么便宜的事么?”
“我们不会走漏消息的!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发一个毒誓……罗帝星……!血罗刹大人!求您看在潜夜派和破月派世代交好的情面上,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从此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那先前喊话的弟子与罗帝星冰冷的视线甫一相接,心脏便是由衷升起了一股寒意,感到舌头仿佛已经僵硬得不是自己的,强挤出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轻。最后终于承受不住这份压力,当着罗帝星的面,扑通一声跪倒了下去,连连磕头,同时尝试着去抱住他的裤腿。
剩余的几名潜夜派弟子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各自心有戚戚,此时却也无人再去讥嘲他的丑态毕露。毕竟,自己等人今日能否活命,都还要寄托在他的这副奴颜卑相上。
又或者该说,是寄托在他这副奴颜卑相,能否取悦对面那个冷血杀神的基础上。
破月派罗帝星,人称“血罗刹”,出道多年,堪称得是“不与世俗同列”的典范。单看那一身暗金色长袍,潇洒傲物,狂妄恣意,七大门派之中,在外走动时从不穿代表山门的服饰,也就属他为第一人。
就连门派内部的重大活动,是否参加,往往也要看他的心情。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在自己的房间中闭关修炼,连同门的师兄弟等闲也难以见到他一面。而正是因着他这份由实力所堆砌出的神秘感,就更是令得如付莫生般的一众弟子对他敬若神明。
罗帝星行事我行我素,置一应门规如无物。门中长老每提起他时,都是少不了摇头苦笑。但俗话说瑕不掩瑜,他始终都是破月派当之无愧的首席精英。
对他时不时耍的那些脾气和傲气,这些长老们是不想管,也不敢管。毕竟这样优秀的弟子,如果他们破月派不要,那可是会有很多的门派抢着要。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是破月派的损失了。
无论到了任何地方,精英的待遇,总是要比普通人好得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