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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 觉醒之歌

    ,邪世帝尊

    原本还算和睦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江冽尘的视线一分分的森然下去,目中犹如罩了层寒霜,翻滚的恨意似聚顶乌云,沉沉压下。

    “神内时雨,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蠢成这样。既然你都决定装了,那就装到底。你是生怕我不知道你是被迫的,非得把‘不情愿’三个字写在脸上?对我说几句好听的你是会死吗?”

    “我刚才,认认真真的考虑过,如果你今后表现好,我可以跟你讲和。你就非要把我对你仅有的一点怜惜,全部都破坏掉吗?”

    “就因为你这个冥顽不灵的态度,你已经牵连了太多人。佐佐木池也,爱莉丝,上杉菲丽卡,还有风月两界,下一个又想牵连谁?安德莉亚要是教不好你,她没有留在你身边的意义。还是要拿其他人开刀,风芷静?或者琴佳?”

    当他提起琴佳时,神内时雨失神的双眼猛然瞪大了一瞬,震惊的望向他。江冽尘很满意她这难得的真实反应,更增添了快意,

    “你不要笃定我不会动琴佳!对,她从没招惹过我,除非必要,否则我不会伤害她。但你别忘了,风月两界的人也没招惹过我,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会被你连累。”

    弹幕:“感觉江冽尘内心中一万个MMP。要不是还有最后的偶像包袱,估计都要直接爆粗了”

    “还要动琴佳,琴佳要是听到这句话该多难过啊”

    “本来就蠢,又蠢又自私。非要在z弹边上玩火,提醒几遍了还不长记性,到时候z弹爆了炸死一群人,怪你还是怪z弹?”

    “好了都别骂了,没准江冽尘就喜欢小雨这样呢你们要对他好的,琴佳爱莉丝薰依舞桐易昕满足你们,然而人家就想要小雨送温暖”

    神内时雨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在他眼里动辄得咎,他的指控,无论她是心平气和的反驳,还是激烈的跟他争执,又或是不理不睬,都能成为他强加给自己的新一条罪状。所以她不能贸然回答他,否则只会把状况弄得更糟。

    他再次搬出自己的朋友来威胁自己,有风月两界的先例,她已经毫不怀疑他就是这么丧心病狂。其中甚至还包括了琴佳……一想到临出门前,琴佳眼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担忧,那样一个活泼明艳的小女孩,却夹在了他们的冲突里,被逼得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神内时雨就感到心脏一阵抽痛。

    现在琴佳还什么都不知道,她正和莉亚姐,芷静姐待在一起,小小的她,脆弱的她,如何能应付从天而降的噩运……尽管神内时雨总觉得,只要琴佳不提禁忌话题,她待在江冽尘身边就是安全的,可这一刻她却不敢去赌,不敢用她们三个的生命,去赌他渺不可察的一星善念。

    她的心里是一团乱麻,愤恨,焦躁,不知所措。彷徨无计之下,她下意识的拿起吊坠,凝视着照片里的弗洛拉,那只金h色的小绵羊,一向都是她的力量源泉。

    弗洛拉的眼神是那样天真纯粹,好似与世间的一切黑暗完全隔绝,可自己,切身体验过最真实的丛林法则的自己,却已经很难再拥有那样毫无杂质的眼神了。和照片中的它对视着,神内时雨不免伤感,鼻尖泛酸,微微低了眉,怀念起现实里和弗洛拉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脑海中浮现出它的笑颜和露比的身影。

    “弗洛拉,露比……”她不由呢喃。念着它们的名字,眸中骤然亮起了信念的光芒,驻足原地,眼望天空,唱起了《Speechless》。

    “海涛汹涌,

    要将我冲入洪流,

    潮水也欲把我卷入其中,

    黄沙吞噬,

    来不及发出声响,

    我的声音淹没在雷霆当中。

    但我不会哭泣,

    也不会认输逃避,

    任凭他们想尽办法,

    万般打击,

    我不会沉默。”

    在一场涉及生死的争执中忽然唱起了歌,恐怕是普天之下独一份。就连江冽尘也是微怔,被她清悠嘹亮的歌声吸引,他难得的没有打断她。

    歌声时而婉转,时而高亢,豪情万丈,荡气回肠,这是一首能让人感到内心充满力量的歌。她是用一种全新的语言唱的,或许是她原位面的语言,他听不懂,只是喜欢这首歌的节奏感,喜欢她用清甜的嗓音高声歌唱,也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唱歌的样子。

    “没人能阻挡我发声,

    尽管尝试,我不会退却半步,

    这一次所有沉默都将作古。

    纵然你扼住我的咽喉,

    也不能阻止我自由地呼吸,

    不要低估我的决意,

    这一次我不会坐以待毙。”

    听到熟悉的曲调,观众们忽然意识到,这首歌她似乎在幻境空间也唱过!不过那时只是唱了短短几句,用来鼓励同伴们都要坚强起来,这一次听到了完整版,他们才深深体会到那种深入灵魂,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震撼。

    异位面节目的服务一直很周到,两种语言的歌词都被配在了字幕里。观众们都说,这歌词简直就是她在日界的真实写照啊!堪比为她量身定做!还有人说,幸好江冽尘听不懂,要是知道这歌词句句都在顶他……肯定又得生气了。

    “自古以来,

    所有规则,所有训诫,

    腐朽陈旧又一成不变,

    要安分守己,

    循规蹈矩,不要多言。

    这样的日子是时候终结,

    因为我,

    不能在这个时候轻言放弃,

    让风暴来得更加猛烈,

    我早已坚不可摧。”

    神内时雨越唱越响,歌词给了她无穷的力量,目光也重新变得明亮坚毅起来。她的信念从未如这一刻般坚定,她相信,她也确信,她会和歌词里讲述的那个女孩一样,乘风破浪,排除万难,争取到属于自己的自由和权益。

    这首歌,她为自己,也为所有敢于反抗压迫的觉醒女性而唱。

    “默不作声的日子就要过去,

    从今天起我要掌控我的命运,

    想要把我囚禁在牢笼里,

    我要带着这些破碎的羽翼,

    浴火重生,穿越天际,

    整片天空都将充满我的回音。

    我不会沉默,

    就算有万千阻挠我也不会退缩,

    这一次听听我心底的声音,

    我会高声呐喊,用尽全力,

    用尽全力——”

    江冽尘将她的变化完整的看在眼里,她只是唱了一首歌,就像从濒s的绝境中活了过来,重新变得闪闪发光。这令他既诧异,又不解。他甚至有个奇怪的念头,难道她已经知道错了,这首歌是她故意唱来哄自己的么?

    这么想着,他觉得心头的怒意都消了大半。另一方面他又暗自苦笑,能像这样时而让他狂怒,时而让他心静如水,大概也只有面前的她才能做到了吧。

    “怎么忽然唱起歌了?”他饶有兴致的询问她,绕开了先前的话题,“歌词在说什么?”

    神内时雨自然不会把歌词真正的意思告诉他。她稍微沉思了一下,就解释说,歌词讲了个故事,一个小女孩去冒险,在路上遇到海浪、暴风雨……很多灾难,但是她都没有退缩,勇敢克服了一切困难。她说她在现实世界里看过一部电影,这就是电影里的插曲和故事。

    弹幕:“开局一首歌,过程全靠编?”

    江冽尘本来只是没话找话,他真正想要的是她再多唱几首,而不是深究歌词的翻译。只是看到她用那种他所熟悉的,柔中带刚的眼神叙述着,他忽然就越想越不对劲。

    “什么意思?你在暗指什么?”

    “你想说我是你的灾难吗?那我担保,我绝对不会让你走到终点。”

    他刚刚平息的怒火又蹿了起来,也不在乎会打破气氛了。她还想克服困难,那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克服”了谁!

    “二选一的游戏玩得够多了,今天换个玩法吧。我们就继续往前走,看看会遇上什么人。你的朋友,谁第一个出现,就算谁运气不好,怎么样?”

    他完全是恶意的向她宣称着,眼中也当着涌起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狠厉,拖着她就要往前走。

    “你希望我在你面前能够放松,能把你当成朋友,是吗?”神内时雨忽然开口了,他再一转头,对上的就是她一双清澈的眼睛。在她这样干净的眼神下,他竟是蓦然有几分自惭形秽,尽管他很快就甩掉了这种荒唐的杂念。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这的确是他心头长期的希冀,他不求她爱自己,也不强求她像其他后宫一样对他谄媚逢迎,他只希望她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自己,不要总是冷言冷语,能多向琴佳和爱莉丝或者易昕学学,这就足够了。

    神内时雨默默调整了一下呼吸,平静的望着他:“我的其他朋友,不会像你这样滥杀无辜,让我在他们身边时刻都充满恐惧;他们不会逼着我取悦他们,不会因为我的沉默就胡思乱想,迁怒我的亲人朋友;不会因为跟我吵了一架,就去ts两大阵营,再把这笔血债扣到我身上;不会因为我说了一句话,甚至是唱了一首歌,就断章取义,对我做出s亡威胁。”

    “他们乐观,善良,积极向上,热爱生活,懂得尊重人,会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或许他们的实力是不够强,但他们会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别人,会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是这群你眼里的蝼蚁,是我的朋友,是能够给我安全感的人,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你从来就没有表现得像一个正常的朋友,你要我怎么用对待正常朋友的态度来对待你?”

    江冽尘罕见的无言以对。她对朋友的标准,他的确是一个都达不到,他也不想变成那么迂腐没种的废物,这一刻他感到她很遥远。不过她能说出个理由,总比一味抗拒好多了。他眼里的冰霜无声融解,若有若无的轻叹一声。

    “行吧,我知道我有很多让你接受不了的东西,这一点你也一样,你不能让我全盘来迁就你!”他顿了一顿,颇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尽量平和的跟她沟通,“我可以在一定程度内让步,你也要做好你能做的。不要在当下把话说死,我最恨的是你这一点,如果你以前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

    “总之,我们就,慢慢学着跟对方相处吧。你要时间我给你,我们分别忌讳什么,这都可以说。你觉得我不懂你,那你至少要给我们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够有诚意了,接下来轮到你了,你认为行还是不行?”

    神内时雨在他说话时,目光一直都没有与他接触,而是淡漠的流连在几株被雨水洗得清亮的草叶上。她知道那个“一定程度”的标准还是由他来划分的,其中也绝对不包括放自己走。

    不过能这样结束,总比拼得鱼死网破,再让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受到伤害要好多了。她心里也清楚,不能一点台阶都不给他下,他接受不了她把话说死,可是她说的是事实,她就是不想依附他。就算被迫服从他,也绝不等于依附他。

    这些话,再说出来就是火上浇油,她只能将她的独立意志藏在心底,与她所有最宝贵的东西——对家人朋友的记忆和珍爱放在一起。而后,她的视线投注在与他相背的一角,牙关紧咬,用尽全部的克制力,轻轻的点下了一个头。

    江冽尘刹那间松了口气。今天这事,他已经想收场了,怕的是她不肯收场。他也不要求她一下子变成另一个人,肯慢慢来就好。

    想到她先前的疏远,他几乎是赌气的再次牵过她的手,这一次没有了刻意营造的试探,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强势作风。

    牵手牵了一路,直等逛到他尽兴,才将神内时雨送回住处,一直送到门口。

    神内琴佳和安德莉亚刚好一起回来了,远远看到母亲忍耐演戏的表现,又想到现实里父母都深深爱着彼此,携手共度,觉得这一幕特别刺眼。

    明明父母过得那么幸福,母亲在日界却要隐忍,这深深刺痛了琴佳,心酸又痛苦,可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她也不能去阻止他们,她能做的就只有不再看下去。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一声不吭的掉头跑开了。

    江冽尘也同样看到了琴佳,神内时雨更是连忙挣开他的手,一心一意顾着琴佳,追了上去抱住她,柔声安慰。

    虽然不久前还在撂狠话,说着会对琴佳动手,但那只是气话。现在气消了,他还是关心琴佳的情况的,不知她是受了什么委屈,连时雨突然挣脱都没再追究,也快步跟了上去,一起关心琴佳。

    神内琴佳躲在时雨怀里,声音还带着软软糯糯的鼻音,她小声说,自己没什么事,就是想念爸爸妈妈了,请江冽尘离开,有的话她想跟雨姐姐说,狮子哥哥不懂的。

    江冽尘想了想,哄人的确不是自己的专长,他也懒得一哄再哄,他更想看到的是一个在他面前直接就阳光快乐的小琴佳,而不是动不动就消沉要他去哄的。简单安慰了两句,又让时雨有什么事就派人跟自己说,能帮的他会尽量帮。

    神内时雨礼貌地谢绝,说自己会安抚好琴佳。江冽尘对此内心不悦,当着琴佳的面却不便多说什么,向安德莉亚也点了个头后,径自转身离开。

    安德莉亚见琴佳的样子,又说不上什么。她能看出她是为了小雨被迫和江冽尘牵手的事不开心,至于更深层的原因,她就无法了解了。当下也只能在旁照顾着她,吐出几句空泛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