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报复的手段,荒谬又残忍,罪不及人,要杀便杀,何必又一次用她们同伴的性命来实施报复。这恶魔……菲雨二人都握紧了武器,纵然刚才被震退,仍未松手。
他觉得他是对的,一切只为了称霸,不择手段,因为仇恨、因为野心、因为权力,把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拉进死亡和绝望的荒原。这日界就是炼狱,他就是个地狱里的魔鬼,在他手中积聚了多少冤魂,他可还数得清么?
他是正当的?荒唐。收集情报,捣毁日界,杀死恶魔,大家才能得救。爱和幸福是存在的,那必然就有与之相对的残忍和冷酷,他给过别人爱和幸福吗?是他先把自己变成一个恶魔的。
江冽尘依旧是漠然伫立着,眼底还沉淀着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受到她们清澈双眸中灼人的仇恨,他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更加苍白的笑容。
“怎么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你们向我挑衅在先,我s机已动,必然要见血。”
“你不想让她承担的,自会有其他人替她承担,你想让她活着,就会有无数人为你们的友情陪葬。你真的以为在我面前保下她,可以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吗?神内时雨,做人不要太贪心了。”
“或者,”他扬手一展,掌中摊开一把雪亮利刃,朝着神内时雨扔了过去,“现在就s了我。如果是你动手,我绝不反抗。”
菲雨都下意识的闪避了一下,刀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冽尘继续说着,死寂的眼底猝然腾起一星亮色,那是只有捕捉到猎物时,才会在他眼中升起的喜悦。
“那么,你是选择固守你的原则,坚决不弄脏你的手呢,还是为了保护你‘重要’的同伴,现在就s了我,同时也像我一样手染鲜血?”
他惨然一笑:“你就来选一选吧——”
上杉菲丽卡抓住神内时雨的手,递给对方一个眼神,不做声,用她们之间特殊的感应在心里告诉时雨:“这是陷阱,不能这么做。”
神内时雨没有捡起刀,她只是坦然直视着江冽尘,目中无波无澜,平静的语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我永远不会变得像你一样。我们的同伴,我们会自己保护。对你,我只想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弹幕:“s了他啊!!这时候还装什么善良呢!你不s他他就会去s更多人,就您圣母?”
“她s不了!江冽尘不可能真的站着不动让她s,他的鬼话你也信?小雨真捅他只会刺激到他,到时候他更疯狂,然后你们是不是又有喷小雨的素材了?”
“小雨这一刀要是捅下去,那些粉丝心疼她们男神,能喷s她。她不捅又要被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道德婊喷,太难了我小雨”
“说真的小雨确实有点恃宠而骄知道他不会伤害你,就一再挑战他的底线,惹毛了他你朋友替你遭罪,你就拼s护朋友,就算护住了也是踩着他的面子换来的,他能放过你吗?在你没本事同时保全尊严和生命的时候,还两个都想要,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两个都没有。”
“谁来整理一下江冽尘的金句?‘我来做你亲人’那个真绝,我一边笑一边吐,到底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江冽尘: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最后,上杉菲丽卡对他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所有的生命都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有自己的灵魂,不是任由谁来主宰的。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陷进了深渊却不知道,所以你不懂他们的痛苦。这些痛苦在你手上一点点地累积,你心里的仇恨越来越重,有一天,会毁了你自己。”
她们走了,江冽尘站在原地凝视着她们的背影,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输得这样一败涂地,想到神内时雨对自己绝情至此,他恨怨交加,久久的伫立不动。或许是这傍晚的夕阳太过刺眼,就连这位w弄生s的大d裁者,双眼也被那万丈金芒刺痛,在眸底留下了一闪而过的波光。
有弹幕认为,江冽尘没什么错,就是立场不同,本来也是菲丽卡先混进来打探情报的,作为一个生s予夺的日界统治者,在他的立场,想s掉奸细很正常。小雨真的就是仗着江冽尘对她太好了。
而且他最后也还是为了小雨放过池也、爱莉丝、菲丽卡了,什么时候见过他对别人这么仁慈?“他一直都在为小雨放弃原则啊!看他那么受伤的样子好心疼他。”
有弹幕认为小雨也没错,站在她的立场,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妹被s。而且对小雨来说,江冽尘是害她被抓的原罪,虽然名单是别人拟的,但需求是江冽尘的,她被当成物品献给别人,自然也接受不了,从小到大没有被物化过。她一直都想离开,这个信念是不变的。
菲丽卡先是小雨重要的姐姐,又阻止妹妹做出自c的事,在小雨被禁足的时候,首先隔着距离,给小雨送去温暖和安慰的是菲丽卡;带着小雨提升实力,教她保护自己的是菲丽卡;日界里最担心最在乎小雨的是菲丽卡,给了小雨最多温情的还是菲丽卡,答应和小雨一起离开日界的,仍然是菲丽卡。
加上她们还有那么多共同点,又是家人,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有家人的应该都懂吧。
江冽尘本就是害她失去自由的人,伤害过她的家人朋友的人,本来就是对立的,“要她选择江洌尘就是个笑话。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别再荒谬下去了。”
有弹幕说站在菲丽卡的角度,她也没错,为了自己阵营的利益。阵营和阵营之间的对抗本就是一场博弈,本质上是利益冲突,如果对不同的阵营能了解得更透彻,那么在这一场博弈中,对大家而言是有利的。
有弹幕认为,这关键是古代f建帝王和现代新女性的思维冲突,本质上无法弥合,注定是悲剧收场。
“现在想想,影视剧里皇帝和穿越女相恋的故事确实太理想化了,皇帝就算觉得穿越女新鲜有趣,对她产生好感,也不可能爱她爱到放弃帝王威仪。就像江冽尘对小雨说过的,‘你没资格把你未来世界的毛病带到我的地盘来。’到最后穿越女要么是被折断翅膀,甘愿做笼中鸟,要么就是有一天惹怒了皇帝,香消玉殒。”
“江雨的冲突,其实才是穿越故事更现实的走向。一开始也萌过这一对,也为他们不断的互相伤害感到揪心,意难平,现在想通这一点之后倒是释然多了。也理解了那句话,有些人相遇就是个错误,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遇见。”
还有弹幕说,若说立场不同,所以没有正邪之分,站在谁的角度都没错,只是相对而言,那未免太荒唐了些。如果说正义只是根据立场定义、设计的,那么大家为摧毁日界所作的努力,意义何在呢?
在天昙的世界,摧毁日界,不要让天昙的世界沦为炼狱,避免更多无辜的生命惨遭毒手,无形中就成了一种正义。正义是客观存在的,从逻辑上、经验上都可以说明。
从逻辑上说,你说一件事是不正义的,那必然有和它相对的正义概念。从经验上说,人的内心渴望正义的存在,这种感觉必然有一个指向的对象。“为什么要说,江冽尘、菲丽卡和小雨都没错,那不是从根本上取消了正义的概念吗?”
回到房间后,上杉菲丽卡腿下一软,不由往地上坐。神内时雨连忙扶住菲丽卡,满是担忧:“姐姐……”
上杉菲丽卡给了时雨一个安心的笑容,脸色煞白:“小雨,我没事。”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意识里催促着自己做一件事。魔力在体内源源不断地凝聚,上杉菲丽卡被什么意识驱使着,不由自主地抬起手,魔法阵在掌心上方旋转。
“姐姐,刚才的力量……真的没事吗?”神内时雨开口,她感觉到菲丽卡骤然增强的实力不同寻常,心存些许疑虑。
上杉菲丽卡心下了然,接了话:“我知道,小雨,那就是从我身上爆发的,和我们的魔法不同源,我也还没想清楚,它究竟来自哪里?”
风波暂时平息,上杉菲丽卡发现,刚才从自己体内苏醒的力量又有一部分沉睡了下去,却又有一部分活跃着,和自己原有的魔力碰撞。她示意神内时雨放心点,闭上眼睛,在意识的驱动下,发动特殊的魔法。
法阵亮起,运转,不需要她回想,似乎她是懂得的,只不过一直沉睡在记忆里。在法阵的运转中,那股不同源的魔力渐渐转源,与自己的魔力相融。
转源完成,她惊喜地发觉,自己的实力似乎提升到了新的阶段。
上杉菲丽卡回忆着刚才力量爆发的感觉,那份魔力似乎和安德莉亚、爱莉丝的同源……但是,为什么自己的体内会沉睡着这份力量?上杉菲丽卡仍没想清楚。
……
江冽尘同时向风月两界宣战,并且在放出消息后,大军立刻就朝月界s到。而在他的战书之中,更是挑明了声称,因神内时雨犯上忤逆,日界与风界姻亲同盟破裂,月界派遣奸细上杉菲丽卡潜入日界窃取情报,其心可诛。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风月两界,就是毁在这两个女子手上。
在战书中,他更是用相当飞扬的文采,表述了一番自己并不想打仗的无奈心情,概括一下大意就是说:我本身是很爱好和平的,是因为你们欺上我家门了,不反击无以正天昙风气,只能忍痛开战。但想到大好土地上即将生灵涂炭,不免悲伤。
弹幕:“绝了!他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月界强者以空临川和安德莉亚为首,立刻仓促备战。唯有白羽得知后,竟是抚掌大悦:“皆在我意料之中!”
白羽说,用上杉菲丽卡的身份为饵,引江冽尘来攻月界,本就是他的计划,为此他们还牺牲了光义。现在很明显,是这个计划奏效了。
“可是白羽,上次我们跟安德莉亚谈过这个计划,她明确反对啊。”任火燕忧心忡忡的提出,“如果她不让月界强者配合我们,我们手上就没有可用之兵,根本没法去给日界和江冽尘迎头痛击啊!”
白羽不紧不慢的道:“安德莉亚是女流之辈,目光短浅,只想死守月界,又担心我智谋出众,功高盖主,不得不处处将我打压。她的拒绝在我意料之中。”
“她不出兵,固然让我们落了被动,但没有关系,临战无兵的情况,古书中也记载过,前人另有妙计。”
白羽提出的计策就是——空城计!
他说,我们把城门大开,把所有的守卫都撤掉,给日界大军制造出一种“可以长驱直入”的感觉。而他自己,则会“携琴一张,于城楼前凭栏而坐,焚香操琴,高声昂曲”。
白羽说,江冽尘是狡诈多疑之人,又相当争强好胜,越是把月界防守得水泼不透,越是会挑起他的破城之志。但如果我们主动开门请他进来,他反而会疑心我们这里早就设下了陷阱,贸然进来会有危险,就会被吓得掉头逃走了。这样一来,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将这个强敌拒于月界之外。
他这次的说法倒还比较简单易懂,后宫们听后,顿时又是一番卖力的吹捧。
“白羽,你这个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玉灵儿满脸叹服的揉着他的后脑勺,“怎么这么聪明啊!”
澹台凌也笑说:“安德莉亚好一番大举备战,可最后力挽狂澜之人,还是我们的白羽弟弟啊。”
弹幕:“我天!有病吧!自己大开城门请敌人进来,这还好计?!妙计?!为什么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出来纠正下他们!”
“智商低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害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完了,感觉因为白羽,这次月界肯定损失惨重了”
“白羽,我有个请求。”沉默在旁的诸葛琴曲忽然开口了。
“城楼抚琴一事,能否交由我代劳?”
“不单是因为白羽你身份重要,不宜以身犯险,更重要的,是我想亲眼看一看这个ss光义的仇人,在我面前落荒而逃的狼狈之相。光义若泉下有知,也必然道一句痛快。”
在白羽看来,这个计划万无一失,诸葛琴曲既想亲自羞辱敌人,他也不是贪功之人,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当时在场的,只有一个人对此计提出反对,那就是戴杭。
“这样太乱来了吧!白羽,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怎能确保江冽尘看我们防守空虚,就一定会被吓跑,而不是趁机大举进攻?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我们岂不成了开门迎盗?你还有后备计划吗?”
白羽并未作答,酒曲先站了起来,冷冷回击道:“白羽哥哥一向以算无遗策闻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需要后备计划。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鼠目寸光,不肯出兵响应我们,江冽尘进攻之日,本该是日界灭亡之期。”
“就是啊戴杭,”石一嫚也接口了,“我知道你没法理解白羽的智慧,我自己也常常理解不了,但事实总会证明,白羽的判断永远是正确的,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你还是收起你的质疑,虚心向白羽学习一下吧!”
戴杭一脑门问号,左思右想还是不妥:“呃……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还是先请示一下安德莉亚吧,我觉得她的判断会比你们靠谱?”
戴杭转过身就准备去找安德莉亚,结果还没走出几步,脑后忽然被人敲了一花瓶,身子晃了晃,顿时就软软的瘫倒下去。
“不能再让那群人破坏我们的计划了!”玉灵儿抱着花瓶,郑重表态,“我们现在就是说破了嘴也没有用,就用结果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