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陷入僵局的当天,新罗女王紧急派遣了一支百余人的军队,装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越过边境,往大唐的方向行去,试图寻求大唐的庇护。
另一方面,新罗积极的联络百济,一起对抗南下的高句丽军队。
百济的态度很暧昧,一方面,百济与新罗边境时有摩擦,两国并不算多么友好,自然是希望新罗多吃一点亏,被高句丽狠狠教训一顿才好。
另一方面,百济又不希望看到新罗被高句丽灭国。
原因很简单,高句丽无论是国土面积还是军事实力都远超百济和新罗,若是新罗灭亡了,就再也没有势力和他一起抵抗高句丽,他们自己迟早也会被高句丽吞并。
所谓唇亡齿寒,百济也不能见死不救,否则下一个倒霉的就该轮到自己了。
但是对于抵抗高句丽军队这一方面,百济又显得很敷衍,大概是不想让新罗胜利的太轻松,因此只派出了万余军队,还是消极怠工,装装样子的抵抗一番,并不是真的愿意帮助新罗。
新罗女王见此百济只肯守,不肯进攻也是无可奈何,好不容易请来的救兵,总不能说人家的不是吧?只要对方愿意协助防守城池就该谢天谢地了。
至于夺回失去的城池新罗女王将希望放在了那百余人身上,希望他们能顺利越过高句丽的边境,找到唐王,并且请求唐王发兵相助。
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的战事陷入了僵局,因为天气的缘故不得不暂缓冲突,以此减少伤亡。
大家都在等,高句丽在等天气回暖,引领大军一波南下,踏平新罗的国土,实现统一。
新罗在等,等唐王朝能出兵相助,协助一起灭掉高句丽。
而百济也在等,等着双方能拼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三国各有计较,各有打算,相互提防,算计着对方,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
真正受苦受难的,无非是那些无辜的百姓罢了。硝烟四起,马踏家园,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处安家?
兴亡,百姓苦。可惜的是,没有统治者意识到这一点,在他们的眼里,百姓的生死更本与他们无关,不会影响到大局,所以对成百上千的难民不管不顾,甚至随意鞭挞砍杀。
遇难的百姓无数,新罗本就人口不多,被占领的城池百姓又死伤了大半,只有小半被其他城池勉强接纳,放入了城中,勉强给予生存的空间。
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在这个时刻,完美的印证了这句话。
日子一天天推进,天气也逐渐的回暖,冰雪开始渐渐消融,双方的气氛也逐渐变的紧张起来。
战争随时又可能爆发,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坐着准备。
当然,打酱油的百济不算,他应该是最无压力的一方,笑看双方龙争虎斗。
日子一天天消磨,新罗一方逐渐焦灼起来,派出去的求救的人到底到了大唐没有?有没有见到唐王?唐王会答应出兵嘛?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一切都那么的吊人胃口。
新罗上至女王,下至王公大臣,均提心吊胆的等着结果。凭现在这个局势想要守住国土是很困难的,想要收复失地更是不可能,此消彼长之下,败亡的必然是他们这一方,所以唐王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若是唐王愿意出兵,则一切还有转机,若是他们决定袖手旁观,则一切休矣。
所以他们都在等,等唐王给一个结果,等从北方忽然传至的好消息
长安城,春节假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慵懒的假期结束,朝廷恢复朝会,大小官员纷纷回到岗位。
接下来的官员们忙碌的大事就是一年一度的科举。这是一个令天下学子沸腾的重要日子,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年,就是为了一朝金榜题名,从此出任仕途,光宗耀祖。
因此这几日长安城书生的气氛日渐浓厚,许多家住的近一些的学子已经早早的赶到了城内,找了地方住下,准备半个月后的科举考试,期待自己能一飞冲天。
赶往长安城的人多了很多,大部分是来赶考的学子,也有一些是来长安闯荡的商人,在进城的人马中,有几个风尘仆仆的汉子进了城。
几人进城以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找人打听了太极宫的方向,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半吊子的关中话,加上一半新罗话,愣是没有人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而且因为是异乡人,他们还遭受了不少轻蔑的白眼。
对此,几个大汉浑然不在意,似乎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依旧孜孜不倦的寻找能听得懂他们说话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下午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从新罗过来做生意的商人,可以听得懂他们说的语言。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几个大汉差点哭出来。一番指手画脚的讲解之后,新罗商人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得知自己的国家危在旦夕,连忙带着他们去了礼部司衙口,让他们寻找礼部的官员。
几人告谢以后,连忙去了礼部,在门口被官兵拦下。
官兵见几人穿着狼狈,不由的呵斥道:“站住!干什么的?这里不是随便的人都能来的!快些回去,不与尔等计较!”
几个大汉用着不熟练的关中话,还加上了动作比喻和官兵交流了半天,换来的却是官兵不耐烦的呵斥,“哪里来的野猢狲?也敢在这里撒野?再不走棍棒伺候!快滚!”
几个大汉急的直跺脚,其中一个大汉掏出一卷文书,还没递送到官兵面前,就被一个官兵抬腿踢掉了。
“妈的!找死呢不是?让你们滚还不滚?再不滚老子把你们抓紧大牢关几天!看你们还老不老实!几个野猢狲,也感到礼部来撒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大唐的官员对外藩的人都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在他们眼里,除了唐人,其他都是猢狲。
新罗的几个汉字见到这番情况,纵然万般着急,但也无可奈何,他们不敢得罪大唐的官兵,要是真的被抓起来,耽误了大事,那真的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们默默的捡起地上的文书,转身落寞的离去。
“咦?慢着,你们是什么人?刚才在这里闹什么?”一道慵懒的声音忽然从礼部大门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