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天这么冷,你咋还跪着呢?”陈稻麦回家后,看到陈飞就这么跪在地上发呆,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伸手试探陈飞的额头。见着儿子没生病才长舒了一口气。
“儿啊,快起来吧,大冷天的跪在地上做什么。”陈稻麦想把儿子扶起来,陈飞却说了一句。“爹,陛下刚来过!”
“啊?”老爹吓了一跳,然后想起来刚才村道上路过的那一队士兵
“是陛下让你这么跪着的?”陈稻麦担忧的问道,以为陈飞犯了什么事,惹得陛下不高兴了,罚他下跪。
“不是,是儿子自己想跪,清醒!”
“清醒个屁!非把自己跪出病来!快起来!”老爹的手劲很大,一下子就把陈飞提了起来,扶陈飞坐下以后又忙不迭的为陈飞去煮了一碗姜汤,看着他喝下去了,才露出放心的微笑。
“爹,庄户们怎么样?可有冻着饿着?”
老爹咧嘴一笑:“可不敢让他们冻着饿着,来年开垦良田还要指望他们呐。”
陈飞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咱家的田也快上千亩了吧?若是没有人帮忙,确实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对了,那些分出来去作坊里干活的庄户呢?工作可好?”
说起这个,老爹脸上就布满了忧愁。“儿啊,去作坊干活那些人啊,不是工作不好,而是工作太好了啊!他们每个月收入颇丰,就算不下田劳作也能养得起一大家子,所以”
“所以其他人有意见了?也想去作坊劳作了?”陈飞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是啊!”老爹点点头,“今天去庄户那里的时候,好多人都说想去作坊里干活,尤其是家中有两三个儿子的,差点把我围住不让我出来。”
“呵呵,已经不满足农业,转而向工业进发了嘛?”陈飞小声嘀咕。
他的庄户价值观似乎正在改变,农业似乎已经不能满足这些人的需求,那么工业的发展就是必然的事情了,陈飞要做的,就是促进转变!
“爹,最近我的工坊确实在扩大,需要人手。这样,我让胡家两兄弟去庄户那里招人,有技艺的人优先。然后再放一定的名额给剩下的庄户,大家抓阄决定去留。留下来的庄户我们也不亏待他们,降低土地税收,并且农闲的时候给他们发补贴,诸如粮食啊,衣服之类的。总之,不能厚此非彼,不然以后这些庄户怕是要记恨我们了。”
这一点陈稻麦倒是很赞同,或许是因为他自己过了半辈子苦日子,所以对庄户们是相当同情,只要能帮得上忙,就绝对不会吝啬。
“爹,明年开春,我想种几样新奇物种,爹可否把田交给我打理?”
“新奇物种?”老爹疑惑道:“你哪来的新奇物种?”
陈飞尴尬了一下,随后立马编了一个谎话。“我托了一个胡商,替我去运送的。产量高,而且好吃!”
“真的?”老爹兴奋地搓搓手。有了番薯的前例,老爹现在对这些所谓新奇的物种非常感兴趣。
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番薯上瘾者”。一天不吃一碗番薯粥就浑身不得劲,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听到陈飞又要引进新奇的物种,老爹就差亲自跑到胡商那里去提货了。
“这些物种产量如何?与番薯相比哪样更好?”
陈飞看到老爹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想笑,硬生生憋住了。
“爹,比别着急,产量,口感如何,明年收成的时候就知道了。”
“好!爹相信你!”老爹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儿子是个有本事的人,老爹现在对此深信不疑,反正他没有让自己失望过,自己何不选择相信他?
只是
老爹转了转眼珠子,与陈飞平常狡黠的样子很像。“阿飞啊,有闲钱嘛?”
陈飞捂着钱袋子,一脸警惕,“爹,你要干嘛?买婆姨嘛?这个可以有,其他的不行。”
“啪!”老爹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甩在陈飞后脑勺上。
“有了钱就去买田!趁现在冬天,赶紧去县老爷那里多买点田。永乐村东边还有一片良田荒废在哪里呢,赶紧收入我们家来,不然怕是要被隔壁胡三胖子抢先了!”
陈飞有了钱就买地,这还真是符合这代人的价值观。
不过老爹说的也有道理,无论如何,田地永远不会贬值,因为人口越来越多,今后可以分的田一定是越来越少的。
而且田地是这个年代最简单的产出工具,少不得,所以买块田也并无不可。
“行,爹你放心吧,我这就去昭应县,买田,买大大的良田!”
“哎!好嘞!这才是我的娃!”老爹欣慰的摸摸陈飞的脑袋。
“爹啊,咱家也做大了,是不是也该招收几个下人了?”
陈飞刚说完,脑门上又挨了一记抽,这记耳光简直来的莫名其妙。
“咋了爹?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嘛?”陈飞捂着脑袋很委屈。
“你还好意思说!”老爹瞪着陈飞,指着自家屋子,语气激动。“你看看,你把好好的屋子造成什么样子!本来家中杂役确实可以置办起来。现在呢?就这个一个房子还弄个屁啊!招来的人莫非要和你睡一个屋檐下?不讲究!太不讲究了!哼!”
说着,老爹气呼呼的走了。
陈飞无奈的耸耸肩,这事儿还真是他自己没考虑周全,如今一想,与下人谁一间房确实不合适。
“算了,本来就要去买地,干脆把我家前面的空地也买了,然后现在就开工建造吧,省得老爹啰嗦。”
陈飞摇摇头,取出一箱银子,还有一些礼品,然后在侍卫的护送下去了昭应县。
郑安已经启程去了北疆,他的妻儿尚留在昭应县,陈飞带点东西去慰问他们,然后去了昭应县置办土地。
昭应县老爷非常客气的接待了陈飞,并且还给他打了一个八折优惠。如此上道的态度让陈飞感到很欣慰,并且表示下次来的时候只需便宜不许涨价。
对此,县老爷只能在心底不断的朝陈飞竖中指。
走出县衙,躲藏在乌云后面很久不露面的太阳微微探出半个脑袋,一缕阳光刚好洒在陈飞的脸上。
他眯着眼睛望了望天上,轻叹一句,什么也没说,招呼侍卫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