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正的话不太好听,公然指责陈飞私收王子礼物,这要是传出去,不大不小也是一件事。
尤其是在两位皇子有意争储的敏感时期,很容易将陈飞推上风浪尖。
陈飞听到杨清正的话,不怒,反倒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陛下要特意下令将杨清正关起来。
恐怕李世民也是想保护他吧。
若是杨清正今日所言被其他官员听到,传了出去,对于陈飞而言必然也是一场危机,李世民等于控制住了杨清正,给他下了一个“封口令”。
想通了这一点,陈飞不由得为杨清正感到可悲。他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可悲的是,作为失败者还不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还自以为是的夸夸其谈。
陈飞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衣服隔着木牢递送进去。
“清正,这是你爷爷托我送来的,牢里寒冷,多穿一件衣服,别让你爷爷担心。”
“我呸!”杨清正并没有接过陈飞送过来的衣服,而是朝他吐了一口口水,露出仇恨的表情。
“陈飞!你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收起你虚伪的嘴脸,看着就恶心!”
听到这句话陈飞心中的活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老子不去看郑安来看你,忍受牢房内又脏又差的空气环境,欠下一个人情,而且还翘了半天班好心来劝你几句,你居然说我恶心?
整件事至始至终是谁最恶心?是谁心怀不轨想要害人?反倒是你现在坐在牢里破罐子破摔装起好人了?
陈飞气呼呼的拽过一旁的狱卒,指指自己又指指牢里面的杨清正,大声问道:“你说!是我恶心还是他恶心?”
“额这个那个”狱卒挠挠头,有点为难,说不出口。
“我问你,我和他两人之间是谁睡在茅坑旁边?”陈飞见狱卒不答,换了个方式提问。
这回狱卒老实了,指着杨清正说道:“是他”
“那是谁浑身上下一股异味,满身恶臭?”
“也是他。”
“是谁落魄连叫花子都不如?”
“还还是他。”
“那不就好了。”陈飞放开了狱卒,拍拍手,表情惬意。“现在你和我说说,到底是谁恶心?”
狱卒“他。”
“你瞧瞧!”陈飞转身朝着杨清正,手指着自己,一脸傲娇。“你瞧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你比较恶心。”
杨清正
“哼!”杨清正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心虚了吧?”陈飞凑到木栏前,嘿嘿看着杨清正。“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落得今日下场,你也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你自己心眼太小,见不得别人好。别的话我也不多说,看在同村的份上我劝你在牢里的这段时间好好反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陈飞转过身,跨出一步又停住了脚步,回头嘱咐了一句:“对了,清正,你下狱的这几天,你爷爷真的是为了你操碎了心,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为你四处奔波,就算你看不惯我,但这件棉衣是你爷爷特意为你准备的,去与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飞在狱卒的带领下离开。待到陈飞走了以后,杨清正在牢里呆坐许久,忽然激动的爬到棉衣面前。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将棉衣抱在怀里,无声的痛苦起来。
牢中的冷暖,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那啥,孙大人,你就不能再行个方便嘛?我就和郑安说几句话,真的就几句话,绝不多说,你看如何?”
孙伏伽无奈的转头看着陈飞,微笑中透露着一句妈卖批。“陈飞,我已经给你行了方便了。你这小子居然还得了便宜就卖乖,又惦记起另一位了,你真当这大理寺是你家啊?不行!没的商量!”
孙伏伽气呼呼的往前走,陈飞连忙追上去拦着他。“孙大人且慢,孙大人且慢!下官听说孙大人好品酒,下官的酿酒作坊里近日刚好研发出了一些好酒,不知道孙大人可否赏脸收下?”
“哦?呵呵呵呵。”孙伏伽皮肉不笑的看着陈飞,将他的小心思摸了个透。“陈飞啊陈飞,你才当官多久,都学会贿赂了?这礼,本官可收不得。”
“几坛小酒而已,怎么能算贿赂呢?哪有人送几坛酒就当贿赂的?也太小家子气了吧?所以大人,这不是贿赂,实在是下官的一点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孙伏伽看着陈飞鬼精鬼精的朝他眨眨眼,不由的笑道:“你啊,你啊,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倒想是一个官场老油条子。罢了,本官就破例一会,当你进去见一面郑安,不过话我可说在前头,仅仅是见上一面,不得过多停留,否则我把你一块抓下去。”
陈飞大喜,朝孙伏伽恭敬施了一礼。“下官谢过大人。”
“甭谢我,赶紧进去看人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是!”陈飞提起衣摆就要往郑安的牢房跑去
“慢着!”孙伏伽忽然叫住了陈飞。
“大人还有何吩咐?”
“记住你刚才说的好酒,送几坛到我的府上。”
陈飞“是!”
郑安还是被关在原来那个单独的牢房内。因为他自举,且表现良好,有问必答,因此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死罪多半是免了,但是活罪难逃,多半会被发配边疆,就是不知道判决什么时候下来。
陈飞见到郑安的时候,他裹着一张被子靠在木栏上,眯着眼享受从南边墙上透气孔照进来的太阳。
“郑大人。”陈飞一开口,郑安就浑身颤抖了一下,转头看到陈飞,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扑倒木栏边,盯着陈飞,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喊道:“好!好!陈飞,你能来看我,我感到很欣慰!”
说着,郑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居然哭了出声,表情悲痛,令人心酸。
“郑大人莫哭,小侄此次前来,时间紧迫,并不能与你说太多,你且听小侄速速与你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