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李靖与陈飞相对而坐,陈飞默默注视李靖。
两人面前摆放了一个小锅炉,李靖熟练的往里面撒上生姜,盐巴等调味品,看的陈飞脸颊直抽搐。
“药师伯伯,这是”
陈飞无法想象为何李靖年纪一大把还如此的重口味,简单的喝碗水不行嘛?非要搞得这么复杂?
“小娃子连茶都没喝过?那正好,今日来尝尝老夫的手艺。”李靖盛出一碗汤茶,放在陈飞面前。
陈飞见到这一碗黑乎乎漂浮着不明物体的东西差点跳起来。
这这TM是茶?!你是不是在逗我?
“药药师伯伯莫闹了,这怎么会是茶呢?茶不是应该只有茶叶的嘛?”
“茶叶?你说这个?”李靖捞起一小片叶子。
陈飞见了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只需要这个就可以的。”
李靖随手扔掉了茶叶,一脸嫌弃:“小子,这玩意有点苦,单独喝味道怪怪的,而且不符合儒家的精神”
陈飞听了猛翻白眼,喝茶还要符合儒家精神,日子过得也太累了吧?何况这茶叶一看就是没炒过的,味道自然差了许多。
“小娃子,别愣着,喝口茶,老夫与你说点事。”
陈飞望着一碗飘散着奇怪味道的茶,叹了一口气,捏着鼻子英勇就义般喝了一口,奇怪的味道在嘴里过了一遍,夹带着温热直入肚子,竟然有一点爽?
“啊呸!爽个屁!真难喝!”陈飞在心里吐槽,擦擦嘴巴苦着脸问李靖:“药师伯伯有何事与小子商量?”
李靖半阖着眼,低声说道:“小子,是不是很奇怪老夫为何要认你做侄子?”
陈飞面色一紧:肉戏来了!
从李靖在宴席上开口到现在,陈飞一直不理解为何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愿意屈尊认他这个小**做侄子。
饶是陈飞的情商不算低,依旧想不明白这一点。
“小子确实不理解,还请药师伯伯细说。”
李靖微微点头,手捋胡须:“刚才两位公主殿下在,有些事老夫不便细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一些话也没那么多忌讳了。”
陈飞点头,看样子老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小子,老夫也不与你绕弯子,直说吧,老夫认你做侄子是有私心的,今后你若是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老夫,老夫没别的指望,只希望你能记住这份恩情。”
明白了,李靖这是要与陈飞做一笔政治交易。说的通俗点,就是互为政治资源。
陈飞有难,李靖可设法保他,若是李靖以后遭遇什么变故,他也希望陈飞能出手帮他一把。
唐朝的君臣真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过想到最后陈飞还是开心的笑了。因为他记得历史上李靖可是寿终正寝的,一直受到李世民的器重,几乎没遇到什么事,所以这笔政治交易绝对赚啊!
“药师伯伯言重,小子受之有愧。”
李靖眯着眼睛盯着陈飞,语气忽然变得阴森:“小子,有件事老夫必须提醒你一下,公主殿下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清楚,有些不该惦记的,就尽早把心思掐断,免得惹来祸端,连老夫都不敢替你说话!”
陈飞心头一跳,抬头看向李靖,最后心虚的低下头。
“这小子明白。”
“你真的明白了?”
陈飞苦笑:“明白,身份差距太大,小子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李靖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若是你能克制住心中的欲望,将来必成大事。”
陈飞弯腰拱手:“是,小子明白。”
只是低头的一瞬间,眼中的那一抹不甘之色被陈飞很好的隐去,并未让李靖发觉。
“说起公主,呵呵,老夫倒是想与你聊一聊一件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吐蕃求亲之事你可知道?”
“知道一点。”
“那你怎么看?”
陈飞挠挠头,这个问题,他已经和李世民聊过了,再聊一遍就显得很没意思。
何况陈飞直到历史上大唐和吐蕃必有一战。
“额这个,小子认为可拒绝吐蕃,两国之间必然要有一战,如此一来我们才会最直观的体会到吐蕃的战力,然后再重新审视这个强大的邻国。”
一番话说得李靖频频点头:“恩,小子说的很有道理,只有交过手才知道两者之间的差距,不过交手的代价未免有些大啊,若是两国开战,别的国家未免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李靖指了指北方,语气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陈飞眼珠转了转,笑道:“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在两头行动。与吐蕃交战的同时在北方开站军事演习”
“等等!什么?军事演习?此为何意?”李靖打断了陈飞的话。
对了,这会儿还没有军事演习这个概念,陈飞只好想李靖简单解释一下军事演习的概念。
“这个嘛,就是把军队分为两队,然后模拟两只军队交战,不过并不是真的打仗,而是用木棍之类没有杀伤性的武器点到为止。
说白了,就是两只军队的集体演武。此法可以在锻炼军队的实战技巧,战阵配合默契度,更为重要的是可以展现我大唐军队的武力强大,威慑领国。”
听完陈飞的诉说李靖眼睛一亮,赞叹道:“是个好法子,倒是给老夫上了一课。小子脑袋到底是怎么生的?怎地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问问题可以,但是设计到陈飞自身的秘密,他自然只能嘿嘿一笑闭嘴不谈。
李靖见到陈飞不说话也不多问,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飞才起身告辞,李靖一直相送到门口。
出了李靖家门,陈飞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李靖是个老狐狸!
陈飞在心里为他贴上标签。
认陈飞做侄子?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看重了陈飞的潜力,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化解今天与陈飞的误会。
如此看来,李靖不仅是个老狐狸,还有着不一般的魄力。果然是人老成精啊!
陈飞对大唐的官员认知又上了一个层次。起码现在,他不会再对这些人有任何的轻视之心。
晒着太阳回到国子监,老远就望见门口停了两辆牛车,上面用布遮盖着什么,而牛车的旁边席地做了两个少年,背靠牛车,凭着那一点阴凉打瞌睡。
“表弟?太好了!你们来了!”陈飞开心的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