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陈稻麦往嘴里扒了一大口稀饭,吃相非常粗犷,挠挠脑袋想了想说道:“我们这附近没有人种竹子,咋了?你要知道这个干嘛?”
“没人种竹子?”陈飞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神色落寞无比。
“怎么会没人种竹子?竹子啊,岁寒三君子,纯洁清高的化身啊,居然没有人种竹子,这不科学啊”
陈稻麦眼皮挑了挑,儿子不会又是欠抽了吧?
“啪!”陈飞后脑勺挨了老爹一记抽。
“怂娃,胡咧咧啥,说没竹子就是没竹子,再废话我抽你!”
陈飞捂着脑袋,半晌终于接受了附近没有竹子的事实,接着,他不死心继续追问:“青檀树呢?这里有没有青檀树?”
老爹两眼茫然睁大:“什么树?”
得,不用问了,看老爹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知道。
总之,陈飞现在心里很堵,心情很糟糕,草草吃了点早饭,便带着东西去县城了。
“爹,我去县衙了。”
陈稻麦担心道:“去县衙认得路嘛?可别像昨天一样迷路嘞。”
“认得认得,这次一定认得。”陈飞与老爹告别,走向往县衙走去,一路上尽在思考关于造纸术的事情。
造纸术虽然在东汉年间发明,但那是最原始的造纸技术,造出来的纸粗糙不利于书写,而且易碎,容易受潮,不利于保存。
昨天晚上陈飞得到的【造纸术】里面记载的是两种著名的纸张制作技术——宣纸和竹纸。
宣纸就不必多说,这种纸润墨性好,不易老化,耐磨,不易变色,享誉千年,一千多年后宣纸仍旧被广泛应用于国画书法,被称为“纸中之王,纸寿千年”,足以可见宣纸的发明具有多么大的影响。
而竹纸呢?竹纸的地位仅次于宣纸,甚至可以说与宣纸其名!其特点是洁白柔软、浸润保墨、绵韧平整,远不是这个时代的纸所能比肩的。
操蛋的就是陈飞知道这两种纸的制作方法却无法生产两样东西。
第一,缺乏原材料,这一点很要命,原材料都没有那还玩个屁啊,回家洗洗睡吧。
第二,缺乏相应的手艺人。
陈飞只是知道怎么做这个纸,但你要他亲自上阵去捣鼓这些东西明显不实际,就陈飞这瘦胳膊瘦腿的能弄出个什么玩意?给了他材料也是被他糟蹋了。
所以陈飞现在很糟心,觉得自己空有一座宝山却不知道怎么挖掘,感觉这样下去每过一天都在损失金钱,一天能损失好几万的那一种。
不知不觉陈飞已经走入了县衙,正在低头纠结造纸术的时候忽然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程咬金正盯着他。
“好你个小娃子,走路连路都不看,要不是老子今天心情好,非把你吊起来抽一顿不可。”
“国公爷恕罪,小子没睡醒,还在犯困,请国公爷见谅。”为了增加可信度,陈飞很是时候的打了个哈欠。
“行了,老子也不是气量小的人,不与你这个小娃娃计较。我且问你,既然你能作诗,那可识得字?”
“识得。”
“会算数吧?”
“会会吧。”
“太好了,老子手下尽是些粗鄙的武夫,让他们上阵打仗杀敌可以,但让他们看书写字一个个都怂了,小娃子来的正好,老子正愁一个人忙不过来,这些账目就交给你了。”
还没等陈飞反应过来怀里就多出了四本本子,翻开一看,正是昭应县的财务会计。
“国公爷,这”
“这什么这?账目交给你了,可莫让我失望,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好好算账,算错了抽你。”
程咬金把账本塞给陈飞,逃难似的跑了,徒留陈飞一人原地欲哭无泪。
由此可见程咬金的数学水平应该不是很好,不然不会见到账本就和见到鬼似的。
算了,算账就算账吧,陈飞前世对于账目这一块还是很了解的,怎么做假账咳咳,说漏嘴了,总之,让陈飞算个账问题还是不大。
陈飞叹了一口气,先把账目放到桌子上,在桌角点上半只蚊香,然后提笔翻开账目
一秒两秒三秒
“啪嗒”一滴墨水滴落在纸上,陈飞还在发愣。
“这这TM是什么?这是账目嘛?乱七八糟记得都是些啥?”
陈飞翻开的账目上一页划分四条线,分为五个区域,这都还正常,不正常的就是这五个区域里记载的是什么陈飞看不明白。
比如第一个区域里写的就是“伙食猪肉二斤”。
“二斤?二斤你妹啊!鬼知道二斤猪肉多少钱啊!有他妈这么记账的嘛?”陈飞激动的骂娘。
再看第二个区域“稻米十黍”。
陈飞哭晕在账房。
这都什么更什么嘛?陈飞连续翻了好几页,大致都是这样,账目上没有明确写出是支出还是收入,很多东西用了多少钱也没有写明,只有这页纸的最后一个角落记载了一个数字。
陈飞叫来以前管理账房的小吏问了很久才明白这个账本是怎么一回事。
每页纸的最后一个数字代表的就是这一页的收支情况,若是负数,则用红笔,正数用黑笔记载,至于为什么不详细标明物品的金额,陈飞见小吏支支吾吾不肯细说,心里也猜了个大概。
多半是贪污!
二斤猪肉多少钱?陈飞不是很清楚,就是因为这个不清楚,则给了他们可以利用的空间。
你可以当二斤猪肉需要五十文钱,也可是当做是一百文钱,具体如何,看你贪了多少钱。
反正账目别人看不懂,想怎么记都是你的自由,你开心就好。
也不知道这个账目以前是谁在管,若是李县令或是郑县丞
陈飞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事。
了解这这个账目大致的记载方式后,陈飞重新开了一个账本,用后世比较流行的流水式记账法填写账目。
并且在每页的最下方明确写出加减运算公式,细算每天的收支情况。
四个账本,记载的天数不多,但因为记得太乱太杂,陈飞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把账目全部归纳整理好。
看着账本上最后总结出来的数字,陈飞不由得苦笑。
昭应县的水,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