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里的人见势不妙,一声喊纷纷躲开了。啊囊死给!他们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最凶猛的,谁知道还有更猛的。
倒下的铁门砸出一片灰尘,盘有财不慌不忙地进去,并不魁梧的身材透出一股强势。
老三和三师叔谢进喜跟在后面,再后面是盘二狗和三十号师兄弟,把个前院挤得满满的。
里面的人回过神来,纷纷扑上来,前面几个人刚靠近就被踢出几米开外。
混在人群中的黄辉亚趁乱上了楼。他穿了套瑶服,缠着厚厚的包头帕,像头顶一团乌云的滑稽样子,老三瞅见忍俊不住笑了。
盘有财站住,对气得眼睛血红的阿普赖说:“把她们俩叫出来吧。”
听到外面动静不小,阿依莲出来想看看怎么回事,被盘有财叫住,“你,过来。”
阿依莲犹豫下,还是过来了。看见老头子旁边的老三,暗觉不妙。
“把跟你一起那个女人叫来。”盘有财厉声道。
“不用叫,我来了。”伊曼师太一袭黑袍,缓缓走过来。她丝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阴冷地看着一切。
“你们是来自百花谷,是吧?”盘有财根本不来虚的,直奔主题,“百年之誓还没到,你们就跑到莽山兴风作浪。你给我听好了,马上滚出莽山!”
伊曼师太情知行踪暴露了,却不甘示弱,“时过境迁,你以为百年之誓还有效吗?”
“你们数典忘祖,连你们师尊的话都可以不当回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盘有财怒道,“进喜,替我赶走这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师兄,好的!”谢进喜转身一挥手,众人齐齐散开,留出一片空地。
“你们……”阿普赖想上前阻拦,盘有财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和你的人千万别轻举妄动。”
他抬手云淡风轻地拂了拂,阿普赖和他手下都无法动弹了,整个茶场顷刻间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每个人前一秒钟还杀气腾腾的心变得异常空虚,仿佛一个人驾驶孤舟在茫茫大海颠簸,随时都将被风浪吞噬。那种恐惧正在侵蚀着他们的意志。
盘有财站在伊曼师太前面两米远处,逼视她,“不走,就永远留下!”
伊曼师太凝气运功,体内邪气纵横,整个身躯宛如千年冰窟里发掘出来一般,浑身充斥着阴寒。连离她三米远的阿普赖都感觉阴森森的。
阿依莲的目光不经意中与老三的目光对上了。老三裂开嘴做了个笑脸,阿依莲回之以怨毒的眼神。
“休想!”伊曼师太一声厉喝,两眼射出寒光,双臂一抡,长袍迎风飞舞,袖口里赫然冒出了滚滚黑雾。
老三见到这一幕,本能地抽腿欲跑,可是,双腿重逾千钧无法挪动。他发现黑雾里隐隐约约居然有无数个黑色的小骷髅头,比昨晚看见的柳灵郎狰狞一百倍。
众人见势一哄而散,退得老远。盘二狗跑之前还拉了拉老三,没拉动自己先跑了。
谢进喜挺身而出,单掌举重若轻地往前一推,闷声道:“朗朗乾坤。”
那阵阵黑雾被遏制再也无法向前。伊曼师太双臂一阵麻木,急忙卸力,身体向后退了两步,胸口一阵起伏不定。
她心中大骇,这个老家伙深藏不露,这一拳除了死神能硬扛,几乎没有人可以接得下来。
顷刻间,那阵黑雾荡然无存。
众人一阵欢呼。盘二狗更是手舞足蹈。
这一交手,谢进喜显然占了上风。阿普赖震撼极了,莽山瑶族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玄派高手?
好容易找来玄派高手帮忙寻找藏宝,想不到她们与当地玄派有过节,有过节还不重要,重要的是打不过人家。
还是孤陋寡闻,不真正了解内地的文明啊!
阿普赖脑袋瓜子一转,觉得不能轻易得罪这帮莽山人,否则被他们盯上很麻烦。他收敛眼神中的暴戾气息,悄悄示意手下不可轻举妄动。
其实,并非伊曼师太不堪一击,这一切都因为黑巫术本事的弊端。黑巫术畏火惧光,在光天化日之下,其攻击力大打折扣。一招落败,她瞳孔急剧收缩,看着谢进喜的眼里闪着幽冷的红芒,身上猛然迸射一丝血腥气息,嘴里念叨几句,扬手抛出一物。
那是一个小虫子,振翅声宛若蜜蜂,疾飞如电。此虫色白,绿豆般大小,飞动时肉眼不可见。
噬骨蛊!谢进喜却看得真切,振臂一抖,却不能击退噬骨蛊,骇然之际,他探手想要抓住小虫。
“不可!”盘有财急道,话音未落,一股指风弹出,迎上噬骨蛊。
噬骨蛊能伸能屈,可以细成一根毫毛,亦能缩如米粒。且刚柔并济,硬如铁石,柔软若棉。穿皮肉,透筋骨,无所不及。
奇怪的是,连谢进喜无坚不摧的掌风都不惧的噬骨蛊,却没有迎上盘有财的指风,而是拐了一下,竟然闪入呆立旁边的艾买提的手掌中。
艾买提只觉手掌一阵剧痛,掌背赫然现出一个米粒大小的血洞,鲜血直流。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按住伤口。到底训练有素,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颇有几分硬气。阿普赖满意地来拍了他的肩膀,“我要表彰你!去,回宿舍休息。”
艾买提昂然去走了。心下暗骂:你们高手斗法,讲点道德不要伤及无辜好不好?
才走几步,他发现自己的手臂的皮下鼓起一团,而且,还在移动。他叫了一声,突然跳起来,整个人犹如疯狂了一般大喊大叫,到处狂奔。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脑袋撞在前面的墙上,顿时血花四溅,但他丝毫不觉,依然惨叫着狂奔。
这种疯狂的情况持续了三分钟左右,艾买提终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却不断地抽动。那样子极其恐怕,又极其诡异。
众人都惊呆了,等阿普赖反应过来,奔过去蹲下查看,看到的是更恐怖的一幕,一根白色的线头从艾买提的鼻孔里钻出来,像一条蛲虫似的慢慢蠕动,然后,缩成一团,嗡嗡地飞向阿普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