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老三约小曹出来见了面,两人商议了一番,完了,分手时老三将一坛药酒搬上他的车。小曹清楚这酒的分量,看见酒坛眼里直发亮。
接下来的日子,老三领着贺巧荣天天往有关部门跑。贺巧荣三十四岁,正是女人阿娜多姿的年华,她在办公室工作的时间不短,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左右逢源的本事,而且,酒量惊人,有她招呼方方面面的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世上无难事,最怕跑衙门!连续几天下来,他俩是头晕脑胀、腰酸腿痛,这当中的酸甜苦辣无以言表。
除了曹秘书穿针引线,老三还动用了其它的关系,因为审批手续不光是在局里盖几个章,还涉及到其它主管部门和相关单位。幸亏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发小、同学还有几个,转弯抹角总能跟那些管事的部门扯上关系,牵线搭桥之后,就是见面喝酒、聊天,做这些细致活,贺巧荣轻车熟路、经验老到,老三自叹弗如。
虽然办公事盖私章的时候慢慢过去,官场风气肃然,但冰冻三尺,办事效率提高没那么神速。
贺巧荣身高一米六,身材匀称、体形丰满,充满了一种成熟妇人的诱惑。与场面上的人打交道,春风拂面、八面玲珑,特别是欲拒还迎那一套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不可多得的交际人才。他们分工合作,老三找关系、找门路,她负责套近乎巩固关系,相得益彰。
“你们算是珠联璧合了!”曹秘书这样评价他们。这是老三送他第二坛药酒时,他扔下的一句话。
上次送那坛药酒,曹秘书给了岳父,岳父大人喝了后,赞不绝口,说得岳母娘都不经意地红了脸。曹秘书年轻,锦上添花的感受不怎么深刻,而他岳父则不同了,重振雄风让他脸上泛红光。曹秘书联想到自己的老爸,顿生不孝之恨。
曹秘书转弯抹角跟老三提及两次,想再得到一坛药酒,老三都是很为难的样子。最后,他干脆挑明了说,老三当即热血沸腾地拍着胸口说,有孝心,这个忙我帮了!
这种小坛装的加料药酒是老三格外泡制的,用了几味上次在莽山采的草药,只泡了十坛,除了送虎哥和刘队长一人一坛外,还给了老顾和唐兵每人一坛,加上曹秘书一坛,已经送出了五坛,另外,还答应给美美的父亲一坛。老三不敢轻易送人,怕紧要关头急需时,手头没有了。再去配制的话,只得等到秋天了,那是采集草药的最好时节。
曹秘书抱着酒坛兴冲冲去了,那神色让贺巧荣大为不解,“这什么酒啊?看他宝贝得,比中了头彩还兴奋!”
老三嘿嘿一笑,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托老戴寄卖的玉佩没能出手,还了回来。饭馆重新开张在即,老三面临巨大的压力,手头没有了资金。
他准备将蜗居抵押贷款,但因为房产证不是他的名字,要多几道手续。每天忙了公家的事,再抽空去跑抵押手续,燥得老三嘴皮子起泡。七月,是南方最酷热的日子。
天要擦黑了,老三疲惫地回到饭馆。
饭馆没开张却一直在开伙,管店里的员工吃饭。
大家都在眼巴巴等老三,十几个人拼两个方桌挤一块坐。看老三进来,谢大厨离席迎上去,“怎么样?”
老三摇头,“还得过两天。”
鲁小艺叫:“哥,来吃饭吧!”
“三哥,别急。”美美等老三坐下旁边的座位,将筷子递上,“喝点酒不?”
老三说:“不喝了。吃了饭我还得出去。”
“三哥,还是让我回去找我爸借点钱吧?”美美不忍心看到老三焦躁的样子。
“不用。我有办法。”老三想干脆把缡龙玉佩抵押给柳筠,借笔钱来应急。他看着店里被中毒人和其家属砸烂的桌椅和装修,估计没有二十万搞不定。
万事俱备,只欠银子!
报社那边已联系好,过两天有关报道就能见报。现在讲廉政,不兴请客送礼那一套,老三昨晚抱一坛药酒出现在报社李主任面前时,他立马笑成了一朵花。
老三说,学党章见行动,理论联系实际,不能放空炮。所以,这酒你必须喝。
李主任说,必须的。
胡乱吃了几口饭,老三就走了,开车去与李亚卿约好的清吧。
清吧地处一条幽静的大街上。街道上很幽静,街两边的合欢树,有一种静态之美。
进了清吧,里面很幽静也很有情调。服务生领他到二楼的一间靠窗的卡座,李亚卿已经在里面了。
她依然那样优雅、美丽、成熟,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姣美的俏脸和修长的身材,无不透出一股丰美的风情。
这是一个悠然的女人,却是一个令男人身体和思想都紧张的女人。
在她对面坐下,老三说:“常来这个地方吗?
李亚卿笑一笑说:“每月都来两三次,有时和柳筠一起来,有时候一个人来。”
一个女孩子拿酒单过来了,问他们要什么酒。
李亚卿说:“我要一杯考斯特。你呢?还是伏特加吗?”
“也喝红酒吧。”老三说。
没说几句话,酒端上来了,两杯红酒,暗红的颜色疑似青春的暗喻。
老三举杯示意,“卿姐,敬你!祝愿你永远貌美如花!”
李亚卿晃了晃酒杯,大度地表示:“还是祝愿你早日脱落苦海吧!为那把剑,你吃的苦头够多了。”
“老实说,我真不想再看到它。”老三苦笑,“那个飞来之物,搅得我生活一团糟!”
“当时,你肯定不这么想!”李亚卿轻轻一笑。
一口红酒喝下,老三嘴里都是涩涩的。
李亚卿也抿了一口酒,“说吧,遇上什么难题了?”老三开口求自己,这令她暗暗欢喜。
“是这样……”老三掏出缡龙玉佩,“这是块古玉,价值不菲。我想拿它做抵押,向柳筠借一百万。”
“哦。”李亚卿看着他轻轻把玉佩放在桌上。
灯光下,桌上的缡龙玉佩像一个悠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