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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彼岸花(下)

    阿方提召回了阿依莲。她在莽山跟鬼狒狒捉了大半月的迷藏,硬是把自己整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她拐走了老三的令符后,就去了莽山。白天藏在横山坳茶场里,晚上就到山上练功。

    要借令符的法力炼成黑白通杀的神功,莽山最适合修炼。令符蕴藏了莽山世代大师公的神识,只有莽山的灵气才与之息息相通。修炼一周后,她感到身上的气息在慢慢回阳,黑巫术甚至可以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施展。

    能在阳光下施展巫术,是黑巫师毕生的梦想。她估计在此修炼九九八十一天,便可增加三成功力,在光天化日下坚持大半个上午。

    当年,祖师就是在大白天与莽山大师公盘山根较量,即使利用了百花谷的有利地形和霓虹彩云阵,也败下阵来,还赔上了八十多个弟子的性命。百年前那一战的惨烈空前绝后,百花谷的根基几乎倾倒殆尽,只有几个出去采买粮物的弟子幸免于难,保住了百花谷一脉香火。

    盘山根以一己之力捣毁百花谷,那一番盖世豪气,至今令同门上下谈之色变。阿依莲相信,当时盘山根如果不是取巧,趁正午阳光最烈时机来犯,未必能大败百花谷。百花谷的巫术越黑暗越有魔力,招数更能发挥到极致。光天化日之下,威力大打折扣。祖师正是看清了本门巫术的命门,特意前去莽山盗走令符,藉此修炼旷世神功。可惜功亏一篑,几近招致灭门之灾。

    如今令符在手,阿依莲信心百倍地修炼。第九个晚上,她依旧一袭黑袍来到这棵红豆杉树下,盘膝跌坐,双手合什将令符摁在手心,正待运功时,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已至跟前,抢了令符忽地没入了树林里。

    阿依莲随即一招凌风飘絮挥去,一大片树叶从树枝间纷纷飞下,利剑般射进树林里,所经之处,树木齐刷刷一片断痕,却没伤及到那黑影一根毫毛。

    鬼狒狒!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阿依莲一声长啸,拧腰疾入树林里,顺着那股臊味一路追去……

    这一追就是大半月。如果不是阿方提有事相招,她将锲而不舍追下去。

    阿依莲进“霜满天”休闲会所的身影落入警察的视线。对面楼房,谢天成和刘美怡蹲守好几天了。

    “这个女人没见过。”谢天成将阿依莲拍了下来,并取下摄影机的记忆卡吩咐刘美怡,“把她传到队里,叫他们查清楚这个人。”

    刘美怡立马用电脑把照片传到了队里,再拿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叫对方查清此人。

    半小时后,阿依莲的信息便反馈过来了。

    阿依莲的履历一清二白,不清楚的是她与“霜满天”休闲会所的关系。她既不是会所的员工,也不是谁的亲朋好友。唯一的共同处是西江人。

    “难道是里面谁的未婚妻?”谢天成在电脑上的资料里仔细找疑点。

    “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来。”刘美怡在立式单筒望远镜上看看,一会儿坐窗子边透过掀开一角的窗帘往下看,眼珠子都红了。

    “还是先观察再说吧。”谢天成决定。

    “对了,记得黄辉亚说过,老三丢失了一枚贵重的护身符,其中有一个神秘的女人出现过,会不会是这个女人?”刘美怡回忆说。

    谢天成一亮,涉及到老三的人和事都值得重视。

    刘美怡说出老三的名字,心头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那个男人不是那么器宇轩昂,不是那么前程似锦,而且,看上去还有点玩世不恭,带点邪性,但绝不轻浮。可是,那晚的事如何让人释怀?

    刘美怡不记恨老三,而是担心表姐。宋文韵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与老三似乎也貌合神离。她心里这道坎怎么过?

    看刘美怡失神的样子,谢天成奇怪地问:“美怡,你怎么啦?”

    刘美怡一个激灵,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睡眠不足。”

    谢天成哦了一声,拿手机拨了黄辉亚的电话。

    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里,鲁局面色凝重,握着手机沉思。闯王剑被盗已经快半年了,迟迟没破案,上上下下有好多种声音了。

    从案件的手法来看,不是流窜作案,是团伙作案。这个团伙具有不一般的能量,计划周密,步骤严丝合缝,完全是做惊天大案的作派。

    谢天成在“霜满天”会所那边蹲守没发现任何问题,不仅开锁人没出现,会所也没出现异常状况。

    鲁局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不仅仅是一起价值近百万的盗窃案,背后可能有更大的文章。一个不大不小的盗窃案,快半年了对方都没露出马脚,窃贼有底蕴啊!

    不多会,刑侦处长敲门进来了。他叫邝平,四十出头,身材不胖,肚子却挺出来了。他与顶头上司鲁局不怎么对付。

    “鲁局!”邝平不卑不亢地说,“我们收到线报,有人要进行闯王剑地下交易。”

    “消息可靠?”鲁局一惊。

    “我们正在核实。”邝平说。

    “邝处长,坐!把情况具体说说。”鲁局道。

    邝平去那边的沙发坐了,将消息的来源说了。

    鲁局说,“你尽快把消息给整实。无风不起浪,闯王剑被盗快半年了,也是该出货了。抓紧去布置吧!”

    “好的。”邝平出去了。

    鲁局看着邝平消失在门外,另外拿出一个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简短地将事情说了,要对方去调查。然后,他起身去屋角的衣帽架上取下呢子大衣穿上,出门。

    半小时后,鲁局到了赵老家。除了赵老,在场的居然还有老顾。

    赵老替他们作了简单介绍后,三人在茶桌边坐定,一边泡茶一边聊天。

    赵老慢吞吞地沏茶,“小顾是我特意请来的,他是史志办的,平常接触最多的就是地方志。小顾,你也不要扯远了,就从1645年四、五月间,清英亲王阿济格大军追剿从武昌败逃的李自成残部开始吧。”

    “好的。1645年4月,李自成从西安撤退直奔武昌,只驻留了五十来天,就被阿济格赶出来,5月,又从九江败走,被迫率部往西。”老顾清了清嗓门,“历史记载到此就变得耐人寻味。清朝相关记载是,李自成率部往西途径HB九宫山时,在一旧庙被当地农民程九伯拿锄头锄死。我查阅了当时的《TS县志》,记载说,‘九伯聚众杀贼首于小源口’。另外,当时的《程氏宗谱》记载的却是:程九伯‘剿闯贼李延于牛迹岭下’。这些记载都很模糊。贼首这个称谓很笼统,并非专指李自成。闯贼李延,更非李自成,应该是李自成手下一个小头目。而当时清英王阿济格给朝廷的战报说,李自成兵尽,仅带亲信20人,窜入九宫山中,被村民围困无法脱逃,自缢而死。他派人前去验尸,尸体已腐烂无法辨认。想想,一具没有首级的尸体,如何认定是李自成?再说,李自成从九江败走,手下兵力至少还剩二十多万。依照李自成部队的流寇习气,他们的主子被弄死了,不把当地夷为平地、血流成河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当地的县志和宗谱,没有一处当时的屠杀记载。这显然不合常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鲁局头晕了。他是来探究闯王剑有没有其它秘密,而不是要了解李自成死于何地。

    “别急,鲁局长。”赵老微笑着,“下面更精彩!”

    老顾喝了几口茶,接着说:“有一个问题很微妙,那就是,当时所有的记载都没提及李自成佩剑。要知道,佩剑是身份的象征,作为清朝当时的头号敌人,如果清朝获得了李自成佩剑,肯定要亮出来示众,以震慑天下。既然没有李自成佩剑,那李自成死于九宫山的结论就存在疑点。”

    鲁局微微点头。终于快说到要点了。

    “上次在莽山无意中得到的明代古剑,经赵老辨认鉴定,基本可以确定是李自成的佩剑。这样一来,就将断裂的历史线索给串联起来了,李自成并没有死于九宫山,而是金蝉脱壳隐入了莽山,借助莽山的地形卧薪尝胆,以图东山再起。”老顾下了结论。

    赵老颔首玩笑,“我认可这样的推论。鲁局长,另外,我还提供一些东西,供你参考。”

    “什么东西?”鲁局急问。

    “当年,李自成杀进京城,逼死了明朝崇祯皇帝,占了明朝皇宫。之后,他令手下大将刘宗敏逼缴京城大大小小官吏的家财。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李自成撤离京城时,将搜刮的金银熔化成数万饼,连同皇宫所有的奇珍异宝一起打包带走。这笔财宝用骡车三干、骆驼千匹装载。金银的数量到达七千万两。这个价值你可以回去慢慢折算。”赵老凝重,“这笔财产随李自成一路辗转,清朝初期有个叫西吴懒道人的在《剿闯小史》里记载:五月初二日,追至定州清水河下岸。我兵杀其贼兵一万三千余人,获其金银砖七百二十块。那当中说的金银砖,其实就是熔化的金银饼,每饼千两之重。清朝的千两,折合现在六十多斤。清军在定州清水河捡到的金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大笔财宝随李自成部出九江后,至今下落不明。”

    鲁局听出了其中的奥妙。

    那把古剑可能涉及一笔巨大的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