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恢复,夜神逸顿时感觉到,在自己的掌心中,有一只柔嫩的小手紧紧的握着自己,仿佛是怕一松开就将失去似的。
目光随着这只嫩白纤细的手臂扫去,浮现出的是一张绝世独立的秀丽面庞。
她闭着眼睛,泪痕的轨迹还没有彻底干枯。
现在好像睡着了。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神逸能够回忆起来。
那个失忆的自己……被她推了。
这件事情很荒诞,作为男人来说,或许还不是一件能够接受的事情——被一个女人强推,然后睡了!
但是,自己却因为她而得救了。
夜神逸的记忆——恢复了。
作为夜神逸的人生,而不是那些被植入的,虚伪的,完全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现在想起来,要是没有了身为夜神逸的记忆,那他还是夜神逸吗?还是会成为记忆中的亚嘎米·莱拓,延续着他的人生。
不知道……
自己也不能搞明白。
唯一能够清楚的是,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自己,完整的自己。
这句话很奇怪。
难道失去了记忆,他就不再是他了吗?
或许是……
或许已经不再是……
现在,他也知道,是谁在背后诱导着这一切。
那个主谋——
一步一步,让自己跌入早就已经被设定计划好的结局。
现在这结果,也都是在他计划之中的一环吧?
夜神逸了解自己,了解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却猜不出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他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一切都是他的错,身为“棋子”的那些人并没有错,反而可以说,是受害者。
看着沉睡在自己面前的——已经成为自己女人的家伙。
伸出手朝着她的脸庞摸去。
在做出这一个举动,触碰到她的脸庞后,夜神逸被震惊到了。
立刻收回了轻抚她脸颊上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感受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究竟怎么回事?
常年冰冷的那一颗心,好像染上了温度——心的温度。
就算曾经伪装自我的面具之下,都没有一丝温度的心。
现在正发热发烫。
这一改变,究竟意味着什么。
现在的他还不清楚。
就连面具是否还存在着,也不是很清楚。
爱这个字,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不爱着任何一个人,也不想去爱上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害怕。
害怕会爱上别人。
他拒绝过无数在异世界说着爱他的女人。
其实他一直都是个很可悲的人。
在先前中了蚀灵凝裳的毒,濒死之际。
连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生命对于他来说,也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就算给他套上许多光环,混沌之海第一个纯真的意志,洛基·斯库托尔·阿瑟加德的灵魂承载体,也改变不了他什么。
他只是作为夜神逸这个生命体,除了复仇也找不出什么活下去动力的人。
他冷漠,对生命的冷漠,这份冰冷也体现在他自己身上。
不懂得爱人,不想被爱,也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本该是这样的。
被冻结的心已经融化了……
有些东西正在他那颗拥有温度的心中开始发芽。
想要触碰身前之人,甚至想将她搂入怀中。
这是在曾经根本不会去想的事情。
变得奇怪了……
爱上她了?
如果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话,至少这个男人绝对不是。
找不出理由说服自己的夜神逸,将一切都推到了未来的自己身上,一定都是他搞得鬼。
“黑羽姬……”凝视着身前的女人。
不过在此之前……
夜神逸的目光不由地移向了黑羽姬胸前那高耸的部位。
一个血红色的『时钟之刻』刻印在了她的左胸之上。
失忆期间的记忆还保留着,夜神逸知道这个刻印意味着什么。
刻印的指针移动了一格。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吗?
“黑羽姬,醒一下……”夜神逸将手搭在了她肩膀上,以他至今为止对待女人最温柔的方式,轻轻摇晃了她一下。
黑羽姬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的一只手缓缓抬起搭在夜神逸的手背上,证明她已经醒过来了。
她小嘴微启,发出十分温柔,轻灵动听的声音,“逸,你爱我吗?”
夜神逸没有回话,他沉默了。
黑羽姬俏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逸,吻我好吗?就像刚刚那样,我想要……”
夜神逸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是一个十分悲剧的故事发展。
这个敏锐的男人早就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现在黑羽姬身上的不和谐之处。
就算她装的再怎么像,她始终不是那个黑羽姬。
“现在不是这种时候,你的身上被人印上了一个诅咒,当印记上的指针走完一圈,你估计会死哦。”
黑羽姬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不过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皱了皱眉,表情有些许凝重。
夜神逸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要是我吻你的话,可能舌头会变成石头吧?”
“不,我会将你舌头咬掉。”黑羽姬睁开了眼睛,脸上神情逐渐发生了变化。
果然,证明了夜神逸的猜测没有错。
现在的黑羽姬,双眼呈现出的是一红一蓝的双色异瞳。
这意味着什么,夜神逸十分清楚。
现在的她,并不是第一人格或者第二人格的黑羽姬。
而是那个想要杀死自己的,第三人格的她。
黑羽姬嫌弃地将夜神逸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推开,坐了起来,以冷厉的目光盯着夜神逸,出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那个表面的?”明明伪装的已经无懈可击,如果他是以异瞳来分辨自己的话,刚刚自己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是怎么发现的?
不理解。
想知道。
“如果我说是直觉,你信吗?”
“别扯淡了!”
“其实,分辨一个人并不是光靠外表,声音这些特征,我在异世界见过一个种族,它们的模样几乎就像克隆一样,声音也大致相同,我也是花了好久才能对它们进行分辨,一些习性可以被伪装,可是一些本质的东西却隐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