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聂晨不禁唏嘘感慨,想不到西域佛国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任凡尘继续道:“虽然离开了鸿恩寺,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但是外面那帮人对我是又怕又恨,当苦悲从秘术当中获取了那一段预言之后,便是立即告诉了法明,这件事还通报到了佛国所有的寺庙,我于是再度成为众矢之的。”
聂晨想了想道:“预言中提到,只要那个少年和你相见,就会威胁到佛国这种荒唐糜烂的制度,改变佛国当权者们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生活,那佛国的强者们为了保住现在的权势和利益,自然会将你盯得死死的,至于那预言中的少年,也就跟着要倒霉了?”
任凡尘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一点就透,看来你在三次轮回当中心性和智力都得到了极大的锻造。”
宝相王竟然知道自己的秘密!聂晨心中不禁一震。这件事一直被聂晨藏在心底,普天之下,除了古沧、聂灵儿和自己,没有人知道,现在却是被任凡尘随口说了出来,聂晨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你是怎么知道的?”聂晨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差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呵呵”
任凡尘看着窗外的天空,眼光渐渐迷离,一股浩瀚深邃的气势渐渐从他的身上弥漫出来,聂晨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那个焚天古剑的空间当中,回到了三万年前。
“三万年前,在远古与黑魔的那场天地大战当中,曾经有一个人与我并肩作战,齐心屠魔,我们两个人经历大小战役数百场,死在我们手下的黑魔强者不计其数,就在这旷古绝今的大战之中,我们也成为了彼此的知己,最好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做古沧!”
“啊?”
聂晨长大了嘴巴,脑子里顿时乱哄哄的。
他想起北梁国大瓦村山洞里的壁画,那壁画上的古沧栩栩如生,那壁画的下面,刻着“宝相王”三个大字。
“大瓦村洞穴里的壁画真的是你留下的?”
任凡尘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话要从三千年前说起了,我离开鸿恩寺之后,对佛国感到失望得很,于是四处游历,在北冥沧洲,遇到了一个银狐族的高手,叫做苏云的,他也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妖界造化师,那只老狐狸一把年纪了,却还是跟小孩子一样,非要跟我比试造化之术,我本来是懒得理他的,但是他一直缠着我,搞得我不胜其烦,于是我便在北冥沧洲最北方,也就是现在北冥帝国的位置,依据一条地下龙源,建造了北冥城,那苏云看了以后,自叹不如,终于放我离开了。”
聂晨听得频频点头,这件事情,很早以前米沙就曾经向他提起过,以一人之力,建造一座城市,当真是鬼斧神工,夺天地造化的大手笔,只是没想到任凡尘创造北冥城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和苏云比武。
“之后我一路南下,在一个山洞之中修炼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我的那位挚友,也就是你的师父古沧,于是就在壁画上,留下了他的画像,同时留下来的还有当年远古之战当中的一些情景,算是留个纪念吧……”
说到这儿,任凡尘长叹了一口气:“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距离那一战似乎已经过了三万年了。”
聂晨聚精会神的听着,关于大瓦村洞穴壁画的秘密终于被解开,没想到宝相王这种传说一般的人物,竟然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想象着他一笔笔在洞穴中刻画的情景,聂晨的心中亦是百感杂陈。
他不由得想到了赢坤,聂晨和他就是在那个洞穴中认识的,自从他回到东越龙洲之后,聂晨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还有徐成……
算算时间,大陆排位赛应该已经结束了吧,少了自己和聂灵儿的出席,北冥沧洲还有参赛的可能么?是不是已经回到洪武学院了……
聂晨摇了摇头,从思绪中解脱出来,看到任凡尘正静静的看着自己,随即歉意道:
“不好意思,刚才听得出神了,能说说我师父那幅画上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么?”
聂晨清晰的记得,大瓦村洞穴壁画上的古沧正笔直站在一面墙壁之前,那墙壁上刻画着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六道轮回……
“画的自然就是古沧打破轮回壁垒,助你三世轮回的事情。”
任凡尘的眼中精光四射:“我要留下遗迹,让世人知道,是谁不惜耗尽真元,助你三世轮回,陪伴了你三生三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任凡尘淡淡一笑,但是神态当中却有一种毅然和坚定。
“你有办法可以救他么?”聂晨连忙追问道。
“呵呵”
任凡尘却是狡黠的一笑,悠悠道:“救他?那就是跟整个天元大陆为敌!”
“为什么!”
聂晨“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双眼中射出怒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凡尘似乎早知道聂晨有此反应,仍然不紧不慢的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道:
“聂晨你记住,你师父的行踪就是你最大的秘密,你不可以将其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在内。”
还不待聂晨开口,任凡尘便是继续道:“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只有他本人可以告诉你,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原因,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难道你就这样见死不救?”
聂晨瞋目切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任凡尘,他没有想到任凡尘原来竟然是古沧的挚友,但是他更想不到的是,作为古沧挚友的任凡尘竟然不愿意出手,去救他这个最好的朋友!
“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聂晨火气直冒。
所有的人都袖手旁观,冥王,有能力救得了古沧,但是他不救,任凡尘,身为古沧最好的朋友,仍然是见死不救,口口声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与天元大陆为敌?统统都是借口!根本就是不想救!
一丝冷笑从聂晨的嘴角发出来:“是不是救我师父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你怕了?”
任凡尘不语,依旧静静的注视着聂晨。
看着任凡尘的沉默,聂晨愤然从桌边站起,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既然你不能救他,那我留在你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告辞!”
“你这个孩子真是莫名其妙。”
任凡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说什么?”
聂晨转身看着身后的任凡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