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是凤凰一族独到的血脉神通,神鬼莫测。
凤凰说自己不怕死,当然不是唬人的。
死去,活来。
不受轮回束缚。
人家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个毛球!
霍宝想想也是,苦笑道:“凤姐,一滴眼里而已,别这么小气嘛,咱商量商量?”
凤凰瞪眼,怒道:“本君是雄凤,玉帝见了我都得唤老子一声凤君。”
霍宝点头道:“好的,凤姐。”
“……”
霍宝掂量着手里的逆鳞,微笑道:“凤姐,给我一滴泪,还你长久清静,不好么?”
凤凰嗤之以鼻:“少在本君面前耍嘴皮子。”顿了顿,“除非你能命凌云仙尊还本凤君自由,不然免谈。”
霍宝冷笑道:“这个办不到。”
凤凰怒道:“那本君也非常喜欢来硬的。”
霍宝叹口气,腾云跃起,一脚踢落凤凰,落地时,在空中,一棍闷死凤凰。
凤凰死后化为一堆灰烬,洋洋洒洒,霍宝就听到他的冷笑回荡空中,“哈哈哈,本君每日都要死上一回,自杀太麻烦,有你帮忙,甚好。”
霍宝撇撇嘴,想了想,走出后院,去找不忘师兄。
这位长相俊彦的不忘师兄博闻强记,过目不忘,自幼开始便博览群书,曾去天宫藏书阁读书七十二日,号称天下十斗书有八斗在他的肚子里,给霍宝的印象极为深刻,智绝高比诸葛卧龙。
霍宝以前不愿意与不忘多接触,因为每次遇见他,总让霍宝想起三姐青衣,浑身不舒服。
不忘师兄果然在读书,手里捧着一本《五千言》,一字字朗诵,霍宝问道之后,双目剔透,能望气,此刻眯眼看向不忘师兄,只见他口吐莲花,脚下毫光冲幽冥,头顶紫露入云霄,气动乾坤,不禁动容。
不忘师兄抬起头,看到了霍宝,温和地笑了笑:“宝宝,有事找我?”
霍宝点头。
不忘师兄坦然道:“但说无妨。”
霍宝将事情说了,不忘师兄听了,啧啧半响,笑道:“凤凰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乎窕冥之中,傲娇。”
又道:“‘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咱们后院那只,是赤凤,又唤作火鸟,在凤凰一族中,最为尊贵,涅槃之力极为强大,凤凰火通达碧落黄泉,正因为凤凰火太厉害,赤凤终生不哭,无泪。”
霍宝大惊。
不忘师兄轻轻笑了笑,“所以,赤凤一旦哭了,代价将是极为惨重,甚至连凤凰都承受不起。”
霍宝变色道:“什么样的代价?”
不忘师兄收敛了笑,道:“左眼哭,左眼瞎;右眼哭,右眼瞎。纵然涅槃重生,亦不能复原。”
霍宝的呼吸彻底停顿。
此刻,霍宝终于明白,为什么凤之泪如此难得了,唉,要是凤凰能哭,那卖凤之泪的还不满大街都是?
霍宝吞咽一下唾沫,问我该怎么办?
不忘师兄沉吟片刻,摇头道:“这件事光靠嘴是谈不妥的。”掐指一算,露出笑容,“宝宝,你往南行,遇庙则停。”
霍宝没有问哪座庙,问了也是白问,自讨苦吃,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修行者极为忌惮此言,打死不说。比如,你和一个朋友同行,你未卜先知,算出前面有个坑,想提醒一下朋友,你不能直接告诉他哪儿哪儿有坑,但是,你可以告诉他,往前多少米你要绕行。至于你提醒之后,就全看你那个朋友信不信你了。
所以,无论是信道还是信佛,都讲究一个心诚则灵,全看你信还是不信了。
霍宝驾起筋斗云,直奔南方行进,不知飞出几万里,猛地看到一道华光从深林间喷薄而出,凝目望去,只见到一座古朴的庙宇,霍宝抖索精神,降下云头,来到庙前敲门,不多时,有人开门,赫然是位满头铜发的童子,身穿紫色袍衣,手持佛尘,仙风道骨。
仙童目露精光,看了看霍宝,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霍宝答道:“我叫至尊宝,一介散修,游历时路过此地,见庙则拜,还请行个方便。”
仙童笑道:“我家老母算出今日有贵客临门,想必就是你了。”
霍宝讶然:“何以见得?”
仙童呵呵道:“三界中,哪个敢姓至尊。”
霍宝哈哈笑了笑,“不知你家老母是哪位仙尊?”
仙童满脸骄傲,自豪道:“我家老母可比仙尊尊贵,你定然知晓她的大名,唤作黎山老母。”
霍宝赫然。
进门时,仙童道:“至尊道友与我家老母有缘,这座庙是老母在西牛贺洲的落脚点,非常隐蔽,一般没事儿不会到这儿来,这次到西牛贺洲是为了去灵山参加****,哪想到,我家老母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
霍宝止不住点头:“有缘,有缘。”
庙宇不大,一抬头便看见正堂,有一位云鬓半苍风韵卓卓的仙姑正端坐于蒲团上,霍宝打个稽首,诚恳道:“不才至尊宝,拜见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睁开眼,细细打量霍宝一会儿,笑不露齿,微微低头,温婉道:“至尊道友,老身有礼了。”
霍宝乖巧道:“叼扰了。”
黎山老母微笑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霍宝正色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晚辈有事求老母相助。”
黎山老母哦了一声,笑容端正,“你所求何事,细细道来。”
霍宝直接问道:“如何才能得到凤之泪?”
黎山老母脸色微变,顿了半响,叹道:“远古时,上古天庭有四神兽,凤凰,苍龙,鲲鹏,神牛。那时候,凤的地位极高,甚至高于龙,是大日金乌的第一爱宠。传说,大日金乌偏爱凤凰,为了让凤凰永远快乐,在凤凰血脉中下了神咒,使得凤凰尊贵无边,涅槃永生,而且,永不落泪。”
黎山老母深深地凝视霍宝,“但是,大日金乌崩解后,最受宠的那位凤凰悲伤欲绝,痛哭不止,最后悲壮殉情。三界之中,唯有这位凤凰的骨灰,能让其他凤凰落泪。”
霍宝震惊,“这骨灰,你有?”
黎山老母点了点头。
霍宝腼腆道:“恳请老母赠送一些,感激不尽。”
黎山老母为难道:“旧友遗物,岂能随便赠人。”
霍宝眼珠子一转,作揖道:“小子孑然一身,只有几件不成器的法宝,老母若是看得上眼,尽管开口。”
黎山老母的目光在霍宝腰间的石刀上转了转。
霍宝心头一沉,心想黎山老母好贪心,一把骨灰而已,莫非要漫天开价不成。
万幸黎山老母很快移动目光,看向霍宝的怀里,霍宝呆了呆,这才想起怀里一直放着三个鸡蛋,毗蓝婆菩萨所赠,直到现在,霍宝不知这鸡蛋有何奇异之处,只知道蛋壳坚硬,摔不破。
霍宝拿出一个鸡蛋,黎山老母也不问这鸡蛋的由来,直接收下了,接着将一个豹皮囊递过来,这个豹皮囊看起来就是寻常大小的袋子,实则内有乾坤,霍宝打开了看了看,惊喜万分,里面好大的空间!
角落里,果然有一堆灰烬。
霍宝收了豹皮囊,辞别黎山老母,腾云离去。
待霍宝远去,仙童屏住呼吸问黎山老母:“老母,他到底是谁?居然敢打凤之泪的主意。”
黎山老母摇头道:“这人身上有祖境高手加持了封印,我也看不透,那把石刀有些古怪,我看不出来历,不过他身上有毗蓝婆下的蛋,想来与紫云山千花洞有些关系。”
仙童脸色一变,以手拍额,为难道:“这可怎么办是好,上次您与毗蓝婆菩萨吵得不可开交,也不好去打听了。”
黎山老母拍了一下仙童的脑袋:“小滑头,打听什么,有些事情本就不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