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身体好底子好,再加上有稽清大夫亲自帮着照看换药,伤势恢复得当然快,几天之后他就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不过,和他同在一个房间养伤的武田樱子恢复就没那么神速了。两天之后,她的伤口处还在隐隐的往外渗血。
两个人晚上同塌而眠的时候,张宪一睡着就会下意识地抱着同床的樱子。而樱子每次都会挣扎反抗,这也间接影响了伤口的恢复速度。
这天张宪找了个女护士来给樱子换药。樱子还是不断的挣扎扭动,拒不配合。中年女护士板着个脸,拿出了一根六寸多长比牙签还要粗一圈的银针在樱子眼前晃了晃,语气冰冷的告诉她:“你给我老实点!要是再敢乱动,我就用这根针扎你的脚心!”
张宪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护士会用银针把樱子给麻醉了呢,没想到她这根又粗又长的银针竟然是这种用途。樱子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深深的惧怕之色,老老实实躺那儿不乱动了。
护士把纱布解开取下来,张宪一看,伤口处的皮肉都已经发白了。女护士动作娴熟、手脚麻利的给患处清洗消毒、上药包扎,这期间樱子虽然偶尔也有皱眉头,整个身体却始终一动也不动,比孩子都乖。
等包扎完了,中年女护士回身对张宪露出个微笑,“恭喜王爷,她的身体相当好。不过您要当心,这两天最好不要碰她刚包扎过的地方,等过两天伤口再长上一点您就想怎么样都可以了。”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话里有话呢?什么叫我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好嘛。再说了,她身体好不好关我什么事?你恭喜我干嘛?张宪看了那中年女护士一眼,没想到又被人家误会了。
“哦,王爷如果真想要的话,您也可以从那边来,”中年护士指了指武田樱子身体的另一边,“其实就算碰到了伤口也没事儿,大不了恢复的慢一点儿,我勤给她换着点儿药,早晚也能长好。这丫头真是好命,能入了王爷您的眼。年轻就是好呀!”
最后一句感慨的话似乎是有感而发。她在感慨樱子年轻的同时,也是在感慨自己年龄大了。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她要是能有樱子这个年纪,她也能入了张宪的眼了。
任凭张宪怎么瞪她,人家只是妩媚的微笑,到最后甚至连媚眼都抛过来了。就差没有投怀送抱自荐枕席了。张宪无奈,只好谦恭有礼的把人家礼送出房。
等这中年女护士一走,武田樱子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哈哈,哎哟。”笑得厉害牵动了伤口,可她还是忍不住要笑。“哈哈,张宪,想不到你的魅力这么大。那女人都那么大年纪了竟然还对你抛媚眼发浪,你说你怎么就不给她个机会呢?”
“给她机会?哼,我给你机会还差不多!”张宪咬牙切齿的来了一句,一转身走过去插上了房门,回过头就对着武田樱子露出一脸的狞笑,“嘿嘿,小妞,你就从了大爷吧!”说罢是合身扑上。樱子配合的发出了一阵惊叫。
在樱子身上占足了便宜之后,张宪得意洋洋的走出房间。有情报局的密探过来告诉张宪,源义朝最近两天频繁和来历不明的人接触,梁旺请张宪提高警惕、注意安全,没事儿最好不要和源义朝出门。这家伙不可靠!
我当然知道他不可靠!张宪对梁旺的提醒觉得有点儿好笑。源义朝是日本人,跟我们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一个民族,就因为最近接触的多了,我就会认为他很可靠?这不是笑话吗?
世上的事有时候还就是这么邪门,梁旺刚派人来提醒过小心,源义朝可就找上门了。来意还就是想请张宪赴个宴会、顺便去见几个人。
本来张宪一句话也就拒绝了。他是什么身份?源义朝又是什么身份?你有资格请大将军王赴宴吗?可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就是因为梁旺派人传过来让他提高警惕的那些话,反而让张宪更加好奇了。
这源义朝到底怎么回事?他会和人勾结谋害我吗?应该不会吧?他不是一直想请我去京都会见后白河天皇和崇德上皇的吗?现在不用见了?不用见你说一声,我走还不行吗?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张宪脑子里,他反复地权衡、反复地掂量。源义朝如果想要谋害我的话,他会用什么办法?采用弓箭远程射击、挖陷阱、派刺客、埋地雷?
地雷好像这年头还没有,最起码日本肯定没有,要有也是在大宋。至于刺客嘛,他身边猛将如云,自己也算是半个高手,来个把刺客张宪还真不放到眼里。另外就是陷阱了。这么多人在一起,只要稍微注意点儿,哪有说掉就能掉进陷阱里呢?
也不能说张宪没把提醒当回事,只能说他自信心太强大,认为自己完全能够控制事态的发展。于是,张宪在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之后,欣然答应和源义朝去赴宴会。
既然答应和源义朝一起出门,随行的队伍肯定得足够强大。张宪带上了悟空、蛮牛、花春生和时小川,又选了二十名精锐护卫同行。
对于张宪出门为什么要带上如此一支庞大的随行队伍,源义朝并没有多问。张宪是大宋朝的大将军王,带的人多那是应有的排场。外人哪有资格管这些?
队伍浩浩荡荡离开大阪县衙,来到了一个豪华的庄园里。宴会就是在这座庄园里举行。来客们一个个穿着华丽、彬彬有礼,看上去一非富即贵、似乎大有来头。源义朝一来,人们便纷纷围上来打招呼,显然这些人全都认识这位遣宋使大人。
宾客们说的都是日本话,张宪听懂的没几句。他来日本这几天倒是也学会了几句简单的日语,像什么米西米西是吃饭,八格牙路是混蛋。日常交流他肯定不行,听别人说话他也听不懂,只能靠连蒙带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