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波率领着水师官兵向岛内进攻,肖伟也领兵过去支援,登陆点这儿就没人坐镇了吗?张宪对此颇有一些无语。那俩家伙看着挺精明,怎么能干出这种顾头不顾尾的事呢?
那军官好像是看出了张宪的不快,赶紧给解释:“两位将军把我留下来控制登陆阵地,和舰队保持联系。”这其实就是替马建波和肖伟俩人辩护,他们俩不是不头不顾尾,登陆阵地这块有人负责。
张宪点点头,“将军怎么称呼?”
“不敢。在下是福建水师统领,我姓梁,名字叫新建,我叫梁新建。侯爷如有吩咐,新建随时恭候命令。”这位虎背熊腰的水军统领梁新建,态度倒是挺端正,对张宪也够恭敬。
张宪看了看周围,登陆场这儿还有差不多一两千人。这么多人站到这儿也是浪费,张宪用手一指不远处的树林,“梁将军,你派三百人去那边砍些木料过来。我们在此修建一个临时的码头。”
“属下遵命!”
梁新建得了命令,立刻点了三百人,指派可靠的军官带领去伐木建码头。
剩下的人都留在沙滩上也不行。张宪把人调派开。去左边三百、去右边三百、往正面五百。登陆点这里留了有三四百人,准备建造登陆用的简易码头。
当兵的抡起砍刀斧头,坎坎而伐。张宪站在海滩之上,望着苍翠的森林、砍树的官兵,忽然想起了一首著名的诗歌,不由低声吟道:“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兮……”
梁新建在旁边傻傻的站着,似乎被张宪所吟的诗句给完全吸引住了。其实这位纯粹就是个武人大老粗,也就读过几年私塾,会写个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另外就是会写他自己的名字。至于诗经那种高层次的书,梁统领暂时还没读到过。
张宪兴致勃勃的吟诵了一遍诗经中的著名诗篇《伐檀》,忽然觉得自己的境界提升了不少。最起码,他不是伐檀中所讽刺的那种啥也不干、却白吃白喝白享受的地主老爷、所谓的贵族阶层。
我拿着高工资,我是干活的,我为国家抗击金兵、剿灭邪教组织、拯救无辜的百姓,高工资我拿的心安理得!
已经有手头快的士兵扛着木头往这边来了。张宪大步迎上去,挥手喊了一声:“弟兄们辛苦了!”抗木头的水兵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扛着木头甩开大步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沉重的树干仿佛也轻了几十斤一样。
张宪要造码头,那就得用木匠。船上有木匠,水手当中也有会干木工活儿的。登陆艇又载了一批木匠上岸。树林那边伐木头,岸边这边就开始建造码头。叮叮当、乒乒乓,响声一片,施工场上热火朝天。
“哎哟!”一个士兵不小心,砍木头的时候被失手砸到了脚。一旁监工的军官刚要瞪眼,张宪就在附近呢,一看赶紧过去查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侯爷,他干活儿不长眼睛,砍到了自己的脚。”建工解释了一句,赶紧挥手叫人,“来人,来一个人顶替他!把他抬到一边去!”
“你说什么?”张宪一听这话就恼了,“他是不是我们的士兵?”他用手一指地下那抱着脚满脸痛苦的士兵,“他是不是我们的弟兄?咹?”
军官傻眼了。他以为侯爷是要赶紧把码头建起来,他害怕耽误了工期引起张宪的不满,所以他才会如此对待受伤的士兵。没想到,这位忠昌侯大人竟然会如此说话!
“士兵,按照我们的命令砍伐木料建造码头,在施工当中不慎受伤,我们作为军官难道不应该关心他们吗?医生呢?快叫医生过来!这弟兄受伤了,需要治疗!快来个医生!”
那年头军队里的医生并不多,但是张宪叫,他们敢不来吗?二十几个人分成几伙儿跑了过来,到跟前就把那伤兵给围上了。张宪一看,还行,有这么一群医生,士兵们的医疗是有保障了。
其实这么多人也不全都是医生,里头大部分都是学徒、跟班、打下手的,真正医术高超的随军医生真没几个。当然,这些事张宪没问,也没人向他解释。
总之就是那砸到脚的士兵因祸得福,不仅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并且接下来他也不用再干活儿了。脚受伤了嘛,他只用在旁边看着,提醒继任者工作的时候千万要集中精力、万不敢马虎。
有了张宪这一番关爱士卒的举动,当兵的干劲儿就更足了。眼瞅着码头一会儿一个样一会儿一个样,迅速的扩大、增高、加固,很快就有了一个滩涂码头的雏形。
张宪率领着将士们建造码头,岛内的战斗却一刻也没有停。喊杀声、嘶喊声、爆炸声,此起彼伏。不过,随着码头的建造进度越来越快,岛内的战斗声音似乎也越来越小了。张宪心中暗喜,听声音,应该是剿灭邪教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吧?
“什么人?站住!”随着两声呐喊,兵器的交击声、怒吼声瞬间响起。张宪急忙抬头四顾,就只见在左侧一百米外的那支三百人的警戒部队,已经和敌人打起来了!
张宪仓啷啷拔出了佩剑,悟空、蛮牛、花春生、时小川也各自拿出了兵器。梁新建一看,怪叫了一声,“敌人来了,跟我上!”正在干活的士兵们扔下木料、提着斧头砍刀,跟着梁统领一窝蜂的冲向了战团!
张宪眼睁睁看着这伙儿人离开工地进入战场,他目瞪口呆之后,狠狠的一跺脚!老子打了那么多年仗就没见过这么玩儿的!你们可真是,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呀!打仗有你们这么一窝蜂上的吗?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梁新建已经带着人上去了,这会儿再把人喊回来也不可能了。张宪赶紧命令剩下的官兵、水手、木匠、医生们,集合!梁新建带走了大部分人,如今还剩在码头上的,连一百人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