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看着女人哄孩子,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眼前这就是一对亲母子一样。可这孩子分明是被人贩子抢了之后带到这里的,这是张宪亲眼所见,并且一路追踪而来,这还会有假吗?
“刚才那人是谁?”张宪咬着牙问这女人。肩膀头虽然疼的很,但张宪还是先问人贩子的情况。钱端礼家的儿子媳妇可还没影呢,张宪想落钱财主的人情,他就得先帮人家把儿子媳妇找回来!
女人也不知道人贩子是谁。她一打开门,人贩子就抱着孩子闯了进来,还威胁她不许大嚷大叫。紧接着张宪来了,连砸门带恐吓的,女人又让惊吓了一回。并且房门也让砸坏了,她还不知道宋押司回来该怎么解释呢。
张宪还想继续盘问,花春生却急着要带张宪走。大帅负了伤,此处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再加上眼前只有他这一个护卫,万一要是再来几个贼,他人单势孤应付不来,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张宪一看,花春生急的脑门上明晃晃的,汗都出来了,他也就不好再让人家着急了。再者一说,肩膀上的伤可不是别人的,疼,那也不是假的!
两个人离开了宋押司的家,花春生抱着个孩子,一边还得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好不容易走到人多的地方了,花春生立马雇了辆车,俩人坐车赶回了节度使衙门。
回到衙门就好办了,叫两个差人出去请来城里的名医,给张宪检查、扎针、贴膏药、熬制汤药。好一通忙活之后,中药也喝了、膏药也贴了、张宪也放心了。骨头没断,肌肉遭受钝器伤,需要静养最少一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这都好办。但是府里还有个被抢的孩子呢,人家爹娘都快急死了,张宪总不能把这孩子一直养到节度使衙门里吧?他让人把孩子给大胖子荆亮送过去,估计荆太守应该比较喜欢扮演成功解救被拐婴儿的英雄警察吧?
这边还没忙完,梁旺、时小川已经闻讯赶回来了。再加上放下经书的警卫营长悟空、扔了石锁的军士营长蛮牛,张宪这个临时小班子的人又凑齐了。
大帅受伤这可是大事,大家伙儿就问担任保镖的花春生:你为什么没有一直跟着大帅?大帅御敌的时候你在哪儿?
花春生满腹的委屈向大家伙儿坦白。原来,当时张宪和他分头寻找,他还想着快点儿看看岔路口有人没人,就赶紧回来和张宪汇合。但没想到他却被人拖住了。
花春生跑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正看见一个毛头小子撞倒了一个老头。毛头小子跑了,老头倒在地上痛苦挣扎。花春生一时好心,过去把老头扶了起来,并且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可等他想走的时候,老头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说出的话差点儿没把花春生给气死!
“后生,你撞了人,连个对不起都不说就想走吗?”
花春生一听就急了,“老伯,您看清楚,是我撞的你吗?撞你那人早跑了,是我把你扶起来的,你可别冤枉了好人!”
“什么?冤枉你?我老人家这么大年纪,我会冤枉你一个年轻后生吗?你把我撞倒了,别想跑!赶紧的,把寻医抓药的钱给我拿出来!”老头摆明了态度要讹诈了。
花春生当然不甘心被讹诈。两个人吵吵嚷嚷,很快就把附近的居民都给惊动了,时间不大,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下,花春生想走也走不了了。
有人说:“看着后生一脸的正直像,老头肯定不是他撞倒的。说不定是老东西敲诈勒索!”
旁边又有人说:“不是他撞的?不是他撞的,他为什么要扶呀?”看热闹的也抬起了杠。老头死抓着花春生的衣服就是不松手!花春生急着去找张宪,最后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认倒霉,赔了老头半吊钱这才得以脱身。
“老头和人贩子会不会是一伙儿的?”梁旺一向是唯阴谋论者,他想都不想就给碰瓷的老头戴上了人贩子的帽子。
花春生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不像呀。他怎么会是人贩子呢?”
“他不是人贩子,那他为什么刚好选在那个时候拦住你?”
张宪在旁边听着撇了撇嘴,“那老家伙虽然顶不是个东西,但他肯定不是人贩子。人贩子偷了孩子之后往胡同北边跑,老头在胡同南边的岔路口出现了。俩人一南一北,怎么可能是一伙儿的?”
“两人会不会是一左一右相互接应?”时小川提出了他的怀疑。
“不可能!”对时小川的怀疑,花春生直接就给否了,“我和大帅是偶然发现人贩子开始追的。他就算有同伙儿,又怎么会提前算好我们能追到那个路口?那人贩子跑的可快了,要不是大帅和我脚程快,换成一般人早被人贩子甩了!”
“好了,这件事不必再讨论了。咱们在这儿在讨论也是毫无头绪的猜测,不如去搞点儿实际的。小川,绑架案既然交给你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调查。宋衙司和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嫌疑老头都是线索。你有不知道的地方,可以让春生配合你。人手不足,可以找梁旺支援。”
“这好说,时兄什么时候用人、用多少人只要和我说一声,我这边全力以赴,随时支援!”梁旺拍着胸脯表示愿意无条件的支援。
时小川咧嘴一笑,“多谢旺弟,咱哥儿俩谁跟谁?我这边人手不够的话,肯定张嘴管你要。到时候兄弟你可不要嫌愚兄烦呀?”
“那怎么能呢?时兄的命令,梁旺一定遵令执行。”
俩人相互开着玩笑。时小川心里却暗下决心,他绝不找梁旺借一个人,并且还得把这件案子给漂亮的完成了!等以后再有疑难杂症了,大帅也能知道除了梁旺,我时小川也是能办事的!
张宪不知道俩人是怎么想的,梁旺却明白。他早就发现时小川有和他较劲的意思,但是人家既然没有挑明了说,他也只当是不知道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