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宪的过问之下,钱端礼表示他可以不追究太守荆亮的责任,但他的小儿子和儿媳妇却是一定要找回来的。张宪已经答应了荆太守,现在自然不会推脱。
他告诉钱端礼:“老钱呀,我是福建的节度使,你的儿子和儿媳妇我负责找回来不就完了嘛。不过呢,你总得把儿子儿媳都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以及他们是怎么失踪的告诉我吧?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找?”
钱端礼就说:“我儿子身高五尺七寸,儿媳身高五尺四寸。儿子叫钱雷、儿媳叫钱王氏。他们俩一起坐车到闽江边上去游玩,结果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马车在江边找到了,两个大活人却失踪了!”
知道了失踪人的信息,张宪又找画师画了两张钱端礼儿子媳妇的画像,这才离开老侍郎的家。钱端礼千叮咛万嘱托,要求张宪一定要把自家的孩子给找到。
“您要是能把犬子和儿媳找到了,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从今往后侯爷您要是有什么事,只用一句话,我一定鼎力帮忙!”
有了钱财主这句话,张宪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缺钱用了。和钱端礼拱手告别,张宪回到他的节度使衙门立刻就把时小川叫过来了。找人这活儿他打算交给时小川。
梁旺在盯着福州城里各方豪杰的动向,同时他还负责追查那个用人心炼仙丹的邪教组织。梁旺那边腾出手人手,找人这活儿时小川的侦察兵也能干。
张宪把钱端礼的儿子儿媳那两张画像交给时小川,又告诉侦察兵头子那俩人是怎么失踪的。
最后张宪命令时小川,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用什么样的手段,这俩人一定得给我找到!需要什么支援,你说话。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我只要那俩孩子活着回来!
时小川听了就是一咧嘴。找人好说,但谁知道那俩人到底还活着没有?万一那小两口碰见歹人被害了,万一他们被车撞死、或者掉到河里淹死,这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可大帅下的命令他还必须得执行。
这几年,张宪似乎更看重梁旺的情报局,有什么难办的活儿都交给梁旺了。而侦查总队却仿佛成了一支特种部队。只有打仗的时候能用,平常用不上,这让时小川相当的不服气。你们细作能干的活儿,我们探子也能干呀!
今天大帅终于撇开梁旺,把任务单独交给了他时小川,这就是他打翻身仗、重铸侦察兵名誉的大好机会!时小川暗暗下了决心:这次一定要把任务完成好!重新夺回属于侦察兵的荣誉!
除了这些“小事”之外,张宪另外还准备着手策划一次水陆军联合军事演习!
阅兵能看见的是一支部队的表面,演习,却能看出这支部队的内在战斗能力。张宪是准备把福州这几支部队打造成向靖国军那样听指挥、能打胜仗的军队,当然就不能只看表面,他得看实际战斗力。
军队演习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办成的,尤其是张宪准备搞的这种大兵团、多兵种,联合军事演习就更复杂、更难操作。
寻找演习场、后勤补给、部队的开进、作战的方式,等等。这里面的事情多了。张宪脑子里现在才刚有了个大致的轮廓,他还得把这个轮廓加以完善,使之更加清晰、更加细致了,有了一个完整的构思之后才能组织人讨论制定相关细节。
演习是大事,但是不急。眼前的急事,就是赶紧把钱端礼的儿子媳妇找回来,最好是破获了那个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张宪已经基本确定这是一个团伙作的案子。要是单独的人贩子,不可能在一个城市短时间内连续作案这么多起!人贩子的智商应该没有那么低。
有一点儿张宪想不明白。要说人贩子团伙拐卖妇女儿童,那他们光要女人和孩子就行。钱端礼的小儿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人贩子绑架他干什么?敲诈钱财也不像,钱端礼现在还没接到任何需要他付赎金的消息呢。
要说人贩子已经把小夫妻给杀了,张宪也不太相信。既然那帮人能拐卖人口,他们的脑子应该还是够用的。那些犯罪分子应该明白,杀死那小夫妻,就等于是彻底把钱端礼给得罪了。
钱大财主一旦动了真怒,回到临安找皇帝一哭诉,赵构一声令下,整个大宋疆域都没有人贩子的立足空间了。
人贩子绑架了钱雷夫妻到底是要干什么呢?那小两口如今在哪儿?是不是还活着?坐到那儿冥思苦想,越想脑子越糊涂、越想越想不明白。张宪止不住心中烦躁,换了身便装,出了节度使衙门到大街上散散心。
张宪只带了一个花春生,他没告诉悟空。张宪觉得那大和尚最近有点儿走火入魔了,整天抱着一部华严经没日没夜的读。白天读、晚上读,又一次张宪半夜起来上茅房,看见和尚还抱着那部华严经在读。
张宪不知道悟空是从华严经里悟出了点儿什么东西呢?他还是打算把这一大本佛经全部背下来。问他,悟空就说他是和尚,诵读佛经是在修行佛法。
这家伙,明明已经做了官、拿了朝廷的俸禄,也破过荤、吃过肉,就差没有娶媳妇生孩子了。还念什么经?修什么佛?好好的当一个凡夫俗子不好吗?
悟空一刻也离不开他的法华经,张宪又不想破坏了人家虔诚修行,干脆他就带着花春生出门散心了。
福州街头人来人往,还是那么热闹。看着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听着南腔北调各种声音,张宪心里的烦躁忽然不知去向了。
问问这边鱼丸的价钱,再到那边买两个炸春卷尝尝。满口的酥脆清香,心情也想这美食一样美好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忽然沿着街道狂奔而来,一拐弯他拐进了一条小巷,后面有人一边追着一边大喊:“快截住他!他偷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