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有度、令行禁止,此乃统军之要领。牛皋、韩常统率军队作战取得胜利当然应该奖赏,但是,您不觉得给他们的奖赏太多了吗?打一场胜仗就给次奖赏,哪有这样的事情?”
奖赏给多了也不对?张宪无奈地看着李若虚,“我说若虚兄,这奖金和慰劳品不是花你家的钱吧?我愿意给……好好好,那你说应该给多少合适?”眼看李若虚有点想激动,张宪赶紧改口。
“军规中早有章程: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无论赏还是罚,都应该在战斗结束之后再进行。除非犯了重大错误,不制止不行的。比如说逃兵,不制止可能会导致大规模的溃败,抓住之后应立刻斩杀!像牛皋和韩常率军取郑州,大帅就应该等他们攻下郑州之后,再视情况酌情奖赏。”
这位参谋长阁下嘟嘟噜噜讲了一大通军规军纪,张宪听的头晕脑胀、频频点头。你说得对,你说的很对!只不过,现在牛皋和韩常已经攻下郑州了,现在的奖励给还是不给?
李若虚一下子愣住了,最后苦笑着摇头,“拿下郑州,就是完成了大帅给他们的作战任务,当然要给奖励。不过大帅,这次不论,下一回您可千万别一高兴就滥发奖励了。要不然,万一以后有人以此为由来要奖励,那就没法办了!”
张宪点头答应,将帅二人再次达成一致。张宪领军到了郑州,牛皋和韩常已经率领军队再次东进了。第一军、新六军,在中牟金军的防线前停了下来。
等张宪赶到郑州的时候,前方传来战报:牛皋、韩常和金兵打了一仗,双方不分胜负,现在进入了对峙之中。
张宪把行营扎到了郑州府衙。第二天,他率领着第五军、新五军各一部赶赴了中牟前线,把李若虚留到了郑州府,处理安抚居民等善后事宜。
在一片荒野之上,靖国军和金兵摆开了战场。大约一千年前,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另外一场举世闻名的战役,官渡之战!当时的曹操以弱势兵力战胜了强大的河北军阀袁绍,从而奠定了曹魏集团北方领袖的地位。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千年之后,在这片土地上再次集结了大批的军队。一场大战即将再次上演。
张宪站在官渡古战场上,看着对面一眼望不到边的金兵,心中战意盎然!金兵的人数明显比靖国军要多,但他们却似乎只想守住防线,并没有向靖国军发动进攻。
反观靖国军这边,人数上虽然没有金兵的多,但是士气旺盛、斗志高昂。牛皋、韩常来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也是昂首阔步挺胸抬头,看起来精神头相当的足。
“参见大帅!”二将躬身行礼。
“二位将军免礼!”张宪摆手让二人起来,他就问:“你们来了之后和金兀术打的那一仗情况怎么样?对面的金兵看着人挺多,他们战斗力如何?”
牛皋和韩常对视了一眼,由牛皋向大帅汇报:“金兀术手下有几员猛将,韩常将军上去单挑胜不了他们。军队方面,同等人数下,我军战斗力要强于对方。但是金兵人数太多、我军人少,一着不慎极易陷入金兵优势兵力的包围当中。”
对方战斗力不行,但就是人多!张宪沉思片刻,他又问韩常:金兵的猛将都有谁?其实问了他也不认识,只不过能多了解一些敌人的情况总是没错的。
张宪本来是无意之间问了这么一句,没想到韩常竟然说出了一个他认识的名字,耶律洪!这头野驴也来了前线,并且再次充当了冲锋陷阵的猛将,还在战场上和韩常大战了三十个回合,韩常没打过他!
也就是说,韩常其实是被耶律洪给打败了!
听说耶律洪来了前线,张宪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金陵。那个时常给他惹麻烦、又时常撩拨他的金兀术的女儿四公主。上一回在天门阵里,金陵竟然当着她爹、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喜欢自己,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让人尴尬不已!
将领们看自己的眼神、晚上费尽体力绞尽脑汁对婉娘的解释,这些都是金陵这个小丫头给造成的!这回她跟着她爹又来了官渡。你等着,别让我抓住你,抓住你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肿!
张宪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陷入了沉思。牛皋、韩常也不敢说话,俩人直勾勾的看着张宪,不知道张大帅在打什么主意。
好一会儿张宪才回过了神,见二将盯着他,赶紧咳嗽一声做缓冲,“咳咳。好了,牛将军、韩将军,你二人辛苦了。传令三军,今日休息,明天再与金兵交战!”
将战张宪当然不怕,蛮牛跟着来了、悟空也在他的警卫部队里,实在不行婉娘上阵也能收拾了耶律洪。就是不知道明天出战,能不能在战场上见到金陵?
想起身材瘦小的金陵舞动硕大月牙铲的风姿,张宪还是忍不住心里有点儿发冷。这丫头,泼辣的也忒狠了!
第二天,张宪率领众将来到了官渡古战场。就见对面金兵的帐篷一座挨着一座,鹿角距马摆成了一条长城,一眼望不到头。各色的旗帜随风飘摆,恐怕得有几千面之多。
“擂鼓!”
随着张宪的命令,咚隆隆的战鼓声立刻响彻了战场。对面的金兵大营开始起了波动。锣声铛啷啷乱响,呜呜的牛角号声回荡在古战场之上。一队队的金兵冲出军营,排成整齐的队形,一行行一列列杀气腾腾!
金营之中打出了一定黄罗伞盖,伞盖之下,金盔金甲骑红马的正是大金国都元帅,不久之前才在天门阵打过交道的完颜宗弼金兀术!
金兀术旁边那员小将看着挺眼熟,正是张宪既想见、又怕见的金兀术的闺女金陵。张宪也不知道见着金陵他该说什么了。但是两军对垒,他这个当主帅的要是不过去说点儿什么提升士气,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张宪催战马来到阵前,高声喊喝:“都元帅,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