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祭拜父亲,找到宗旦哥,他正好没事,我就让他陪我一起去。”朱淑真倒是没有丝毫的隐瞒,有啥说啥。
“哦,你去祭拜呀。这样,我正好也没事,要不我陪你去吧。宗旦将军军务繁忙,咱就不麻烦他了吧?”
张宗旦一听,脸立马沉了下来,“花春生,我和淑真商量好一起去祭拜,你跟着添什么乱?你没事了吗?大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你了,你还敢到处乱跑?”
花春生一阵冷笑,“大帅今日正好给我放假,我才是正好没事。既然淑真要去祭扫,我也陪你一起去吧。”说完看了看俩人拿的香烛纸钱,嘴一撇,“张宗旦,你陪淑真去祭扫先人也这么寒酸?”一转身进了寿衣店,出来的时候买了纸人纸马等一大堆祭扫的用品。
“自小我家大人就教育我说,要想发家,勤俭二字是最大的诀窍。只有勤劳没有节俭,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有节俭没有勤劳,最终只会穷苦一生。唉,想不到我节俭竟然也会遭人诟病。”张宗旦故作愁眉苦脸状。
“节俭,你也得分什么时候!你自己节俭当然可以。往后你就穿打着补丁的破衣服,只吃咸菜窝头那是你的事。可今天是陪淑真去祭拜先人,你这就不叫节俭,而应该叫做吝啬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嘴逗的热闹。朱淑真在旁边听着抿着嘴直乐,倒也省的寂寞了。
三个人到了郊外的坟场,找到坟头朱淑真哭拜于地。爹死了,她在这个世上可就彻底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她爹朱勇再不是东西,也总是她在这个世上心灵的一个依靠。
朱勇恶贯满盈被张宪杀死,朱淑真唯一感到的只是悲伤。不是为他爹悲伤,而是为自己悲伤。从此之后,她就是一个没爹没娘没人疼的人了!
张宗旦和花春生就在旁边劝:别哭了,节哀吧,哭多了伤身体。
朱淑真也不听,只管趴到那儿呜呜痛哭。一直哭到累了,哭够了,不想哭了,这才止住了悲声。
点上香烛、烧了纸钱、纸人纸马,望着空中飘飘荡荡的纸灰,朱淑真暗自祷告,祈祷他爹转世投胎,来生做个好人。
只有在朱淑真痛哭的时候,张宗旦和花春生才暂停斗嘴,等到朱淑真一停下哭泣,两个人的口头战争就再起硝烟。
三个人在坟前呆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朱淑真在哭坟、在祭拜,张宗旦和花春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被用来了斗嘴。祭拜完毕,三人离开。
坟场是在城郊的荒凉之处,要从坟场走到城市当中的繁华地段还有一段距离。三个人刚离开坟场,迎面就遇上一伙儿人,正当中那位翩翩俏公子看见这边三人就是一愣。
这边是两个帅哥一个美女,那边众星捧月当中的也是一个少见的浊世佳公子。两边人彼此多留意几眼几乎是肯定的。
朱淑真三人看了那帅公子倒还没什么反应,但那俏公子看清了这边三人的长相之后,当时就是一愣,紧接着他竟然主动打招呼了,“这不是淑真妹子吗?”
嗯?淑真妹子?张宗旦和花春生同时盯住了那俊俏公子,两个人脸上同时露出了怒色。张宗旦跨前一步挡在了朱淑真身前,沉着脸毫不客气的问对方:“你是何人?”
俊俏公子一愣,看了看张宗旦,忽然一笑,如百花盛开,“宗旦兄弟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金陵呀。”
“你是金陵?”张宗旦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女扮男装的大金国四公主、金兀术的宝贝女儿金陵嘛!
花春生一听说对方是金陵,赶紧跨前几步和张宗旦站了个并排,同时把弹弓拿到了手里。张宗旦的手也扶到了腰间挂的宝剑柄上。这个女人可不一般,俩人立刻提高了警惕。
“呵呵,两位,你们用不着这样的。如果我要想对各位不利,恐怕你们俩就是同时出手,也占不到便宜。我和淑真妹子好久没见了,叙叙旧、说几句知心话,你们用得着这么防备吗?”
“公主乃是尊贵之人,我们不敢轻视。公主有什么话请讲当面,在下等自当洗耳恭听。”面对金陵,张宗旦说的话不卑不亢。朱淑真在二人身后一声不吭,有这俩在前头替她遮风挡雨,她乐得不用出头。
虽然张宗旦和花春生都是少见的美男子,金陵却并不想和他们俩多说话,她隔着俩人只管招呼朱淑真。
“淑真妹子,我看你身上带着孝,莫非是来祭奠你的父亲?唉,你可别怪宪哥。他也是没有办法才下此毒手的。说来也怨你爹做事不够果断,明知不可为,却偏偏没有及时脱身。唉,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
金陵的话里头听着似乎有不少的遗憾。
话题说到了父亲身上,朱淑真就不能不接话了,“公主殿下,我父亲是对是错那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公主殿下惦记。”
“哎,淑真妹子,姐姐我这也是关心你呢。姐姐还怕你心里记恨宪哥。你要没记恨呢,那当然最好。要是有一点记恨,我劝你也还是把它忘了吧。宪哥虽然杀了你父亲,但是从他那里讲,你父亲那叫罪有应得。对了,你来祭奠,宪哥知道吗?”
金陵一口一个宪哥的叫着,朱淑真听着心里特别不舒服,她还没资格管张宪叫宪哥呢,这位倒是张口闭口的叫着挺顺嘴。
“公主殿下既然和我家大帅那么熟,你来了京兆府怎么不去和大帅见面呢?要不,我带你去?”
“那倒不用。呵呵,淑真妹子可是想把我骗进城中,然后叫军队把我抓起来?我可没得罪你呀,你怎么能这么算计我?对了,洛阳水席你听说过没有?味道特别好。我吃过一回,每次去了都想再吃。淑真妹子想不想吃?想吃我带你去。”
“公主殿下的好意淑真心领了。淑真没听说过什么水席,我也不想吃水席。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