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官差大叫着,一头从楼梯上栽下去,随后噼里扑腾一路翻滚到了楼下。
这孩子!张宪一跺脚,脸上却并不见任何恼意。既然已经知道人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张宪当然不会死守着客栈这个小二楼和官差死拼了。张宪喊了一声,“春生,我们下去!”是快步让楼梯口就走。
花春生打头,张宪走中间,婉娘断后。三个人排着队走下了客栈的二楼。
滚下来那衙役正在哎哟哎哟的叫唤,旁边几个同伴在看着他。再远一点儿的地方十几名衙役围在一个官员打扮的人,似乎在接受训话。
原来那位官员正是本县的知县大老爷。儿子被打,知县大老爷冲冲大怒,亲自点起了三班衙役、马步军的捕快,前来捉拿凶手!没想到出师未捷,步军捕快都头被人家从楼上打下来了!
县太爷准备组织人手进行第二次进攻。突然有人喊:“下来了,下来了!人拿下来了!”县官一看,果然从楼上跑下来三个人,赶紧招呼身边的捕快衙役:“快,快抓住他们!”捕快衙役们举着棍子、钢刀、铁链就往上冲!
花春生拉动弹弓,“啪!啪!啪!”连续发射。
跑在前面的捕快衙役纷纷中弹,“哎哟!啊!”扔了刀棍捂脸的、抱头的、捂肚子的,顿时乱成了一团。
张宪趁机跑进了客栈后院。花春生断后,仍旧不断的发射着弹丸。
后院的马匹车辆已经准备好了。张宪上了黄骠马、婉娘上了青骢马、花春生也上了他的栗色马。众人齐抖缰绳,往外冲。悟空舞动金刚棍、婉娘挥舞亮银枪、张宪颤动大铁枪,再加上花春生的弹弓助阵,一群人护着马车迎着众衙役捕快就杀了过去!
县里面的衙役和捕快怎么能挡得住他们呢?张宪这些人都是战场上能征惯战的大将,衙役、捕快们平常干的都是抓贼和维护社会治安的工作,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金刚棍一扫一大片、亮银枪指哪儿扎哪儿、大铁枪呜呜挂风挡者披靡!衙役捕快们见势不妙纷纷往两旁闪避。
县官还在那儿喊呢:“拦住!拦住!别让他们跑了!哎哟!”这老小子咋呼的太响,被花春生盯上,一发石弹过去,县太爷捂着脸就躺地下了。众人催马冲出了客栈!
刚出客栈,门口就有人喊:“快去北门!”张宪也看不清喊话的人是谁,在前头开路的悟空已经催马往北方去了。
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了,县里的人睡得早,大街上一个人没有。星月之光照着路面隐隐能看清道路。一行人策马跑在空无一人街道上,除了马蹄声、车轱辘声,就是身后追兵的噪呱声。
远远地看见城门口的灯笼了,张宪不由加快了马速,“驾!”黄骠马稍微一提速,带动着整支队伍的速度立马提升了三成。
河津县西城门大开着,城门前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人高举着双手用力摆动,“快快快!快出城!”张宪一看笑了,这就是打仗时候玩儿失踪的梁旺。他跑城门这儿来了。
等到马队到了近前了,梁旺上了一匹菊花骢,他那几个伙伴也纷纷上马,加入了队伍。众人策马冲出了河津县城!
河津县紧邻着渡口,从县城西门到渡口也就十几里地,骑着马撒个欢儿就到了。问题现在是半夜,就算跑到黄河渡口,也没有哪位艄公愿意连夜渡他们过黄河呀。
半夜过不了河,肯定也不能回县城。他们刚从县城里逃出来,哪能再回去自投罗网?张宪问梁旺,你知不知道哪儿有能休息的地方?
梁旺说有,带着大家伙儿找到一片小树林。黄河岸边的小树林真的挺罕见的,众人进到树林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毯子,把马鞍子卸下来当做枕头,就这样席地而卧进入了梦乡。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宪醒了。在黄河岸边席地而睡夜里寒气还是挺重的。婉娘偎在他身边睡得像只小猫,张宪看着可爱,低头在那娇嫩的耳朵上亲了一下,婉娘晃了晃脑袋,继续发出细微的鼾声。
张宪闭上眼睛想再睡个回头觉,忽然他听见人走动的声音。张宪豁然坐起,再一看,原来是两名卫士在交接岗。他躺那儿就睡了,夜里没人值班怎么行?
张宪站起来,俩值班卫士同时看见了,想要行礼,张宪赶紧摆手。这会儿又没外人,礼节什么的能省还是省了吧。
张宪和两个卫士聊天,聊着聊着,天越来越亮了,官兵们纷纷爬起来穿衣服洗脸。生了火堆,把干粮烤了烤,又熬了点儿稀粥,早饭就算成了。
吃早饭的时候艄公们开始上班。看见有人比他们来得还早,艄公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梁旺过去和艄公谈摆渡的事。因为是第一波买卖,在场的艄公们要求雨露均沾,每人船上都渡几个人到对面。有钱大家赚嘛。
张宪对此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我不管你们一条船上能载几个人,反正是我的这些人全都得渡过河去!
艄公们打水、生火、做饭。他们也得吃。等艄公吃完了以后,这就可以渡河了。说好了,是一条船二十贯。张宪、婉娘、悟空三个人上了头一条船。那么大的渡船,在波涛翻滚的黄河里,就好像是万里无边大海里的一条小鱼!
上下颠簸,比骑马颠的还厉害。张宪迎着黄河里的风,贪婪的呼吸着新鲜而又洁净的空气。耳边的风声、波浪声,这都是千年黄河的一部分。看这条黄水河,养育了我中华儿女几千年,是当之不愧的母亲河!
就在浊浪滔天当中,渡船顺利到达了对岸。张宪组织人,下船!先下一班人,再把马牵过来,然后马车才下船。一连跑了两趟。把张宪这些人全渡到了河对岸!
“大哥,你过黄河,怎么也不叫小弟一声呢?把我一个人丢下就走了,这可不仗义啊。”
张宪顺声音一看,又是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