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深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干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他没下过命令,谁会去偷几封信?金陵带着人奔一楼第一个房间去的时候,张宪还问她:“用不用搜身?”
金陵停了一下,头也没回,“不用,我相信张元帅的人品。”说完头一个进了一楼的护卫房间。
看着那大开的房门张宪想骂娘!相信我的人品?相信我的人品你还带人来搜查我的房间?这娘们说一套做一套,你千万别犯到我手里,犯到我手里看我不整死你!
张宪暗地里咬牙切齿,眼睁睁看着金陵领着人搜查了一个房又有一个房间。看见她每回出来一无所获,张宪就会假装关心的问一句:“有没有找到哇?”金陵的脸色也随着张宪不断地问候而越来越难看。
其实张宪也不愿意这样干,但他看见金陵锲而不舍的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搜查就忍不住来气。你说你搜两个意思意思就得了,还真的一个一个来呀?
搜查的进度并不快,看得出来金陵并不放心其他人下手,每间房都是她亲自进去搜查,跟她一起过去的手下只是在旁边打下手而已。
耶律洪并没有跟着一起搜查,他领着一帮人似乎是在看着张宪这些人。是防止嫌疑犯逃跑吗?张宪不得而知。但是因此他心里的怒火更旺了。
一楼终于搜查完了,金陵两手空空一无所获,抬头她看向了二楼。将领们的房间都在二楼,张宪和婉娘的房间也在二楼。眼见金陵抬头往楼上看,张宪心里咯噔一下。
“四公主,你是想搜查楼上房间吗?我的房间也在楼上,你要不要搜呀?”
金陵本来不想搜查张宪的房间,但既然他把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就成骑虎难下了,不想搜也得搜!“既然张元帅如此深明大义,那小妹就失礼了。不过我搜查过倒也能还大帅一个清白。”
说完,金陵头一个往楼上走。张宪赶紧在后头跟上。搜查别人的房间他可以不管,但是他自己的房间可不能不管。他房间里还藏着那张秀珍精钢手弩呢,万一被金陵哪个手下给顺走了,他的损失就大了!
张宪一上楼,将领们呼呼隆隆全上楼了。张宪的房间在楼上,他们的房间可也都在二楼!婉娘吓的赶紧往自己房间跑。女人的房间,说不定有什么内衣之类的被外人看见了终究不妥。
把着楼梯第一个门就是张宪的房间。金陵到跟前轻轻一推,门开了。她回头看看,想确认这是谁的房间。
“我刚才在这屋里睡来着,你随便看。”
金陵点了一下头,张宪抱着膀子靠在房门上,两名手下提灯笼照着亮,金陵就开始搜。
这房间里的设备挺简单的。客房嘛,有个衣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就这么多东西。金陵先打开衣柜,里面放着张宪的几件衣服,还有他自己的一个小皮箱。她把几件衣服挨着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原位。
小皮箱张宪自己过来打开了。里头放了几块金银锭、一叠交子会子、他那个小巧的精钢手弩、两只带鞘的短刀、还几本书。那书倒是宝贝,其中两本是大理段誉送给他的武功秘籍。
不过金陵的兴趣显然并不在这上头,把书拿了一下就放回了原位,她只是看看书下面有没有压着信。
桌子、椅子就没什么可看的了,低头看了一眼床底下,下面一览无遗,什么都没有。再翻床上。枕头底下看过,铺盖下面,嗯?金陵愣住了。紧跟着她缓缓的从床铺下面把手抽出来,手里捏着的是两个黄皮的信封!
张宪也是一呆,他在这张床上连睡两天了,铺盖下面有两封信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多余的话金陵并没有说,她只是把两个信封在张宪眼前晃了两下就收到了怀里,转身下楼,一个字都没讲!
“呸!”耶律洪走过张宪面前重重的朝地下吐了口痰,“偷东西的贼!”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够张宪听见,其实二楼的所有人几乎全听见了。
张宗旦一跺脚就要找耶律洪拼命,被呼延峰死死的拉住了。
张宪脸色一片铁青。这事要真是他干的倒无所谓,他和金国本来就是对手,偷走对方的任何机密文件他都不反对。张宪一向秉承的原则就是让对方难受自己就高兴。
但这事真不是他干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两封信是什么时候跑到他床铺下面的!并且也不可能是来之前就放好的,他搬过来的第一晚,婉娘可是把这间房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遍了。床上的铺盖都是他亲眼看着婉娘重新铺了一遍的。
这封信,肯定是这两天他出门之后,有人偷偷进过他的房间,把这两封信放到床铺下面的!
金陵这丫头好可恶!你不想让我住就明说,哪怕暗示一下也行。我是那种来到人家家里就赖着不走的人吗?你何必给我来这手呢?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赶快回去睡觉。明天早上我们就走!”说这话真尴尬,张宪话一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回身刚想关门,门口进来个人,梁旺。
“大帅,那个耶律洪最可疑!”
“耶律洪?他怎么了?”张宪有点儿迷糊了。金陵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从我这儿搜走了两封信,你说什么耶律洪可疑?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大帅还记得吗?昨天,嗯,现在已经应该算前天了。前天晚上我们去吃饭,金陵、耶律洪都去了。饭局刚开始,耶律洪就借口上茅房走了,一直到我们饭都吃完了他才回来。咱们等菜、吃饭、喝酒、聊天,多长时候?恐怕不到一个时辰也差不多吧?”
“耶律洪上个茅房用得着那么长时间?当时我就怀疑他了!现在看来,肯定是他利用那段时间回来偷盗了书信放在了你床下、又去找官差出卖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