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带着骑兵团登上小山头才发现,山头上的地形特别适合作为炮兵阵地。在没有人工修造的基础上,这里的地形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合适的。
“大帅,您真神了!”谢菲对张宪竖了个大拇指。随便一指就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炮兵阵地,这不是神是什么?
张宪笑而不语。其实这座山头是时小川侦察地形的时候发现的,张宪选了这个时候拿出来,既能提高他的神秘感,又能间接的增强军心士气,可谓是一举两得。
谢菲指挥战士们把大炮在合适的位置上固定好,把炮弹卸在不远处,既不碍事又不影响使用。给炮身装上简易的伪装,搭建战时厨房、临时休息所、车辆停放处。等一切准备就绪了,接下来就是等,等金兵什么时候来。
等待的过程是最枯燥的,张宪就利用这段时间给炮兵团的官兵讲授他所知道的炮兵基本知识。他以前从没当过炮兵,但是他知道的却要比这些真正的炮兵要多得多。最起码张宪知道炮兵是打完了就要跑的。
“为什么要跑?”一位炮兵营长听了张宪讲的课之后不禁发问。“大炮威力这么大,一枚炮弹下去,敌人立刻化为齑粉。敌人都被炸死了,我们为什么要跑?”
“敌人都被炸死了?”张宪听了这话不禁愣住了。看周围炮兵团的官兵全是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顿时一阵头疼,还得耐着性子解释:“敌人要是只有十个八个、百十来个,我们当然不用急着跑。但是,敌人如果有成千上万,咱们这十门大炮又能炸死多少?”
“炸死几十、上百个?那些没被炸死的敌人一旦发现了我们的炮兵阵地必然要来攻打。而我们的大炮只适合远战不适合近战,并且行动缓慢,敌人如果攻到跟前,大炮只会成为累赘!因此,打完就跑,就是炮兵的必备战术!”
“那我们岂不是随时都要准备好马车,随时都要准备撤离?”炮兵团长谢菲不愧是有知识有文化又有作战经验的军官,不仅很快就领悟了大帅授课的内容,并且已经能够举一反三了。
“对!谢团长说得非常正确!炮兵,就是要随时准备打完了就跑!”
好不容易把炮兵的机动灵活这第一节课讲完了,就有侦察兵来报告,说是金兵已经往这边来了,离此只有不到二十里了!
来得好快!张宪立刻下令:炮兵团,准备战斗!
军令一下,部队立刻开始行动!炮兵们冲上炮位,擦炮膛、搬炮弹,调整标尺高度。炮口一起对准了山下的路口,就等着金兵露头了。
与此同时,炮兵团长谢菲专门派出一队人马去协助辎重团看守马车。辎重团不是来了一个营嘛,他们就是来拉大炮的。有炮兵团的人过来协助,辎重兵的情绪明显高涨了很多。
张宪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从山头上往下观察。就只见远处烟尘荡起老高,显然是有一支庞大的军队往这边来了。难怪骑兵团都不能阻止敌人前进,原来是敌人来的数量太多呀!看那动静,最少得有一两万人吧?
张宪有点紧张了。他带的这些炮兵可是没多少自保能力,打完了能顺利撤走吗?
作为一个优秀的战场指挥官,就是要在关键时刻不动摇!反正该做的已经都做了,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敌人来得相当快。按说这么大一支军队行动起来应该没有这么迅速的,但是沿着官道过来的这支金兵确实比张宪以前看见的任何一支军队行动都快速得多。
领兵带队的是谁,会是金兀术吗?张宪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把他自己也给吓了一跳。要是金兀术亲自带队,我一顿炮弹下去万一把金兀术给炸死了,那岂不是就能赢得这场战争?
晃晃头,把这荒唐的念头晃出脑袋,张宪离开了观察位置。这位置太靠前了,炮兵团一旦开打,十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一起发射,那动静得有多大?站到这儿太危险,很容易就会被震到山下去!张宪得找块平坦的、安全的地方待着。
当然,他走了,炮兵观察员可没走。观察员要随时盯着敌人,看敌人什么时候能走进大炮的射程?大约也就是过了一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听见阵地上有人喊:“准备,开炮!”
“轰隆!轰隆!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一般的巨响,小山上的石头噼里啪啦乱滚,小树稀里哗啦倒了好几棵。张宪就觉得自己仿佛站到了一面正在被敲响的鼓面上一样,脚底下乱颤、耳朵里面被巨大的噪音给填的满满的。
突然一扭头,看见一向镇定的冰凌霜已经是脸色惨白、紧咬着嘴唇,两只眼睛含着泪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无助和恐惧。
张宪心里一软,伸手把人抱到了怀里,用两只手捂住她的耳朵。
冰凌霜就仿佛突然找到了依靠一样,俩手用力搂住张宪的腰,把头使劲往他怀里钻。幸亏这会儿没人注意这边,阵地上的官兵不是被大炮的巨响给震住了、就是缩在隐蔽处躲避着极端恐怖的巨响和震动,要不然,打仗的时候元帅却在抱美女像什么样子?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张宪是靖国军的元帅,说没一个人关注也不可能。在这块阵地上,除了冰凌霜以外还有个人一直在注意着他,那就是警卫营长大和尚悟空。
人家悟空多聪明,看见张宪和冰凌霜搂在一起,他把脸一扭只当没看见。
现在不需要语言,说什么也听不见。张宪搂着冰凌霜,感受着这位大姐大温软的身体和沁人的体香,这滋味儿还真是蛮不错。抱着抱着,张宪突然有感觉了!
其实这也正常。像张宪这样的年纪,他才三十多岁;这样的体格,常年领兵打仗,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有反应太正常了,没反应才不正常。他把怀里的女人搂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