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担心他走了之后,老岳家人受到高志昌的报复。段誉就笑了,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报复?谁又敢报复?我答应你,只要老岳家人在大理国一天,我就保他们全家人一天的平安!
按说一个国王说了这种话,那就相当于是给岳家人发了免死金牌了,岳母应该赶紧拜倒磕头表示感谢才对。然而事实情况是,岳母只是口头上表示了感谢,既没有下跪、也没有磕头。
这是岳母不懂礼数吗?当然不是。岳母是有名的知书识礼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礼数。她之所以没向大理国王下拜,那是因为她心里还是自认是宋臣。大宋的臣子怎能向外国的君主行大礼?由此可见,这位岳飞夫人李娃的思想真是迂腐得了不得。
段誉心里肯定是有点儿小小的不痛快,但他却并没有因此就记恨了岳夫人。毕竟岳飞的名气在那儿摆着呢,段誉对于岳飞这样的忠臣名将,那是相当的尊重,连带着对岳家人都有好感。像这种小事他别说计较了,提出来都有损形象。
不计较岳母的礼数不周,段誉却被激起了对武学的兴趣。这位大理国王真有点儿像小说中描述得那样,有点儿实心眼。
段誉拉着张宪非要讨教武功。张宪的武功是二把刀,他哪够资格和人家一起探讨高深的技能?但张宪也有他的绝招,那就是胡搅蛮缠。张宪一直拿小说中那几种神迹一般的武功向段誉请教,把这位大理国王给挤兑的是目瞪口呆。
最后被挤兑不过,段誉只好承认自己会武功,但并不会什么所谓的六脉神剑。段誉的众多老师当中曾经有一位名满天下的高人,叫六铉法师。
六铉法师名气很大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段誉一听差点儿没被气死。他指着张宪的鼻子呆愣了半晌,最后告诉他:你没听说过六铉法师,那你听说过周侗没有?你要是连周侗都没听说过,那你也别给我说你是岳飞的女婿了。
周侗?名气很大吗?张宪正在这儿瞎琢磨的时候,岳母说话了:“周桐先生?那不就是外子的授业恩师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张宪想起来了!周侗,那可是岳飞的老师呀!岳飞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曾经跟着人家周侗学习武艺、学习兵法。正是因为小时候学到了真本事,长大以后才能够率领军队屡战屡胜,成为名满天下的大英雄。
六铉和周侗齐名?那岂不是说,段誉的武功最少也应该和岳飞相仿了?岳飞还学了兵法,段誉学的估计只有武功吧?张宪心里高兴,就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乐得眉开眼笑的。好了,他的条件有了:你答应教我武功,我就放了高志昌。
段誉一听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个高深的笑容,“好,我答应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谁都不许反悔!”段誉伸出右掌,张宪伸掌一击,“啪!”二人击掌为信!
张宪命令人把高志昌推出来。高公子看见国王陛下赶紧跪倒磕头,口称有罪。他把一千军队都给报销了,能没罪吗?段誉摆了摆手,自有护卫上前把高公子架到队伍当中该治疗的治疗、该调查的调查。
把高志昌交给段誉,张宪就算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接下来就该段誉履行诺言,教张宪武艺了。段誉也不推辞,他告诉随行保护的队伍,你们在外面先找地方呆着,我和张大帅好好切磋切磋。
切磋个啥?段誉的功夫和少林功夫类似,都是要日积月累常年修炼才能有所成就的。你每天练五个小时,练一年会有小成、连五年会有中成、练二十年能出现大成的机会。机缘巧合、悟性够高的话,也许你也能达到大成的境界。
练二十年?别说二十年了,一年我都坚持不下来!太行山还有一万多弟兄等着我呢,我在这儿跟你练二十年的武功?那怎么可能?张宪断然拒绝了大理国王陛下打算收他当徒弟、离他在大理国传授武功的要求。
“有没有速成的?像那种练上十天半个月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张宪就是随便这么一问,他以为段誉肯定会摇头再给他讲一通没有天才只有勤奋的大道理的。没想到段誉犹豫了一下,竟然告诉他,速成的法门他有,但是效果并不像张宪形容的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
速成术只能够把不会武功的人在短时间内训练成一个会武功的一般高手。想要打遍天下无敌手,那还是得经过多年的勤学苦练!
张宪听了感觉挺新奇,那好吧,您就把这种法门教给我吧!
段誉点头,这没问题。想要学艺,先让我看看你的基础怎么样?只有知道你有什么样的基础,我才能因材施教。来吧,比试比试切磋切磋吧!
段誉脱掉宽大的外袍,露出里面的紧身衣服。张宪也脱掉外头的长袍、摘掉佩剑。浑身上下收拾利索之后,二人往对面一站,开始吧。段誉让张宪先进招。
张宪双手一前一后攥着双拳,叫了一声打,快步冲上去抡拳便打!眼瞅着这一拳就要打到对方鼻梁骨了,张宪心里还想着可不能太用力,万一把人家国王的鼻梁骨打折就不好交差了。哪知道眼前突然一花,这一拳就好像打到棉花团里一样,半点儿力气都没使上。
等张宪撤回拳头准备再打,却发现眼前没有了段誉的人影。人去哪儿了?张宪心里突然一紧,急忙回头看,就看见段誉乐呵呵站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把张宪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这要是在生死一瞬的战场上,这样的距离足够人家要他的命了!“好高明的身法!”张宪嘴上赞叹,心里不服,他觉得刚才是自己没注意。要是集中了注意力,不至于会这样。于是撤步长身,前手掌后手拳,要求继续比试。
段誉乐呵呵把手一背,来吧。张宪再进攻,结果还和刚才一模一样,拳打过去了、人也不见了。一回头,人家在身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