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后护军战将很多,够资格和张宪、牛皋、徐庆这三位做对手的可就没几个了。把脑子里够资格的人名过了一遍,其实也就是当初岳家军的那些位统制官。
到底派谁去田师中挺为难。得了,上会讨论吧。田大帅传令:行营后护军召开高层军事将领会议,参加者为各军统制以上将领。
选锋军、游奕军、踏白军、胜捷军、背嵬军、前后左右中五方军,以及水军统制全部到中军大帐集合,开会!张宪、牛皋、徐庆、岳云缺席之后,这几个人的统制职务已经有新的将领接任了。十一名统制官、十一名副统制官,再加上都统制田师中一共二十三员上将济济一堂。
“各位!”众将来齐之后,田师中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子,“今日接到德安府罗恒知府的紧急求援书信。现如今,德安府被朝廷弃将张宪、牛皋、徐庆等率领大批匪军围困!罗知府向我军求援!我辈身为大宋军人、食大宋朝的俸禄,自然要倾尽全力维护大宋朝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各位,这次替德安府解围的战役,哪位将军愿往?”
众将有抬头看天花板的、有相互小声交头接耳的、有两眼无神呆呆发愣的、有低头做沉思状,其实暗自打小九九的。别说是有人主动请缨了,就连个和田师中对视的都没有。
田大帅当时就恼了!我说了这么多话,连个看我的都没,你们真以为我好糊弄?不点名那是给你们留面子了,你们既然不愿意把我当成军队核心,那就别怪我办事不地道了!
田师中开始逐个点名,“李道将军,你低着头看什么呢?”选锋军统制李道从坐到板凳上开始就一直低着脑袋,田师中早就盯着他了。
“啊?谁叫我呢?”李道惊讶的抬起头,茫然四顾。四周围一片窃笑声。
“李道将军!我问你,你一直低着头莫非在沉思什么军国大事?”田师中加重了语气,眼睛里的怒火一闪而逝。
“哦,原来是都统制大人。末将其实什么都没想。我只是昨天睡得晚了,今天早晨起来就感觉头昏脑涨,到现在还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我低头,只是为了舒服一点,并没有沉思军国大事。多谢都统制大人关心。”李道给田师中行了个礼,坐了回去。
“李将军莫非是昨夜晚间与苍头奴游戏了整晚?”后军统制王径嬉皮笑脸的问李道。中军帐里突然一静,紧跟着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李道长身站起,脸红到了脖子跟,“王径,你少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的帐中有苍头奴了?我倒是曾经听人说起过,你王统制的军帐之中每日都有三五名苍头奴歌舞服侍。是王统制好这口,以己度人,就想着李道也是此道中人吧?”
中军帐中又是一阵大笑。只是这笑声中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啪!”田师中重重的一拍惊虎胆,“都与我安静!”怒冲冲扫视了一遍帐中众将,“看看你们这样子,还有个朝廷大将的样子吗?不像话!不像话!”连说了两个不像话,田师中干脆伸出手随便一指,“董先、张玘,我命你二人,率领踏白军明日整军启程,去往德安府解围!散会!”
说完散会两个字,站起身一甩袖子是愤然离去!
他走了,董先、张玘却傻眼了。在场的将军们坐了片刻,有关系深厚的一个挨着一个过去安慰了这两位踏白军正副统制官几句,各回各营去了。董先、张玘俩人黑着脸回了军营,彼此也没说话,就这么闷闷的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晨,董先还在吃早点,勤务兵来报告:都统制田师中来了!
这家伙可真是催命鬼呀!我吃个早饭都不得安生。你说你让我吃饱喝足消化消化再走就晚了吗?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诸军都统制,而他却只是个踏白军的统制官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作为军人来说,不服从长官的命令可是万万不行!
董先推开了馄饨小笼包,穿甲胄、戴头盔、披战袍、挂宝剑,全副武装之后,大踏步出了营帐去外面见田师中。一抬头,见副手张玘正在十几步以外看着他。董先苦笑一声,走过去和张玘二人肩并肩的往外走。一边走,俩人一边小声的嘀咕。嘀咕什么?自然是嘀咕这次的德安府解围了。
亲兵队长跑过来小声提醒两位将军:田师中已经到操场上去视察士兵出操了。
操场之上,大帅田师中一边看着士兵们训练一边摇头,踏白军这些士兵练得太不美观了,训练一点儿也不整齐。你就拿这个让战马卧倒来说,你要不就单数全卧倒、要不双数全卧倒、再要不就是全体卧倒。你搞得乱糟糟,哪个想卧倒就卧倒、不想卧倒就跑开?
还有这战马,四匹并排跑,三匹迈左腿一匹迈右腿,这还是训练有素的踏白军吗?
田师中将军看了不到一刻钟就从踏白军的训练当中发现了这样那样的毛病,他是越看越来气。最后实在气不过了,干脆走过去亲自指挥骑兵训练。
“迈左腿!迈右腿!左、右,左、右。第二名走错了!重新再来!左、右、左、右。把马的脖子扬起来!”
董先、张玘到操场上的时候正遇上田师中在指导骑兵怎么样操控战马。俩人先是搞不清怎么回事。等看了一会儿明白了,董先和张玘彼此对视,俩人全都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们这是到战场上打前站、搞突袭、刺探敌情的踏白军,不是给皇亲国戚大老爷们表演的骑兵队!你让士兵们把战马的步子练得这么整齐,难道说,皇帝陛下还会来检阅他们吗?
但人家这么要求你也不能说就错了。训练士兵们令行禁止、行走动作规范整齐什么时候能错呢?
“这个,都统制大人,你忙着呢?”董先讪笑着和田师中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