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率领五千大军开到离德安府驻地安陆县城外三里扎下军营,城门守军不知城外军队的底细关闭了城门,城中军民人心惶惶。消息传到德安府衙,德安府知府罗恒闻听之后冲冲大怒!
罗知府的公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罗小虎没了,还是在他的家里被人所杀,紧跟着他派出去的一支缉凶小部队在城外被歼!这两件大事最近接连发生,罗知府正着急上火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的时候,听说城外来一支军队,似乎来意不善,你说他能不急眼吗?
罗恒可不是普通的文官,他练过!罗小虎能有一身的武艺,跟他爹罗恒有很大关系。罗恒是进士出身不错,但他年轻时候却喜欢武艺,也曾接受过高人传授、名家指点。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才弃武从文。要是一直习武的话,罗恒说不定也能成为岳飞、韩世忠那样的抗金名将也不是没可能。
也正是因为他能文能武,所以南宋朝廷才会把他派到德安府当这个知府。德安府是鄂北三关的后勤基地,军队将领们调动换防都要从德安府经过,罗恒见过的军队、战将太多了。武将们来拜访,大家在酒宴之中,彼此练两下子当成消遣也是常有的事。
时间一长,连罗恒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文官呢还是武将。所以,这次一听说有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来到了德安府的门外,罗知府首先想到的竟然就是率兵迎战!
罗恒传下命令,城中驻扎的厢军、府衙县衙的三班衙役,全部集合起来,又把城中几个大户家里养的家丁护院全部征集到一起,把这些人全凑到一起,一共将近三千人!罗恒自封讨逆军都统制,率领着这支讨逆大军,打开城门,杀出了安陆县!
出城门扎住阵脚,看了看不远处的军营。南宋时期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三里地,站到城外凭肉眼也能看的见。
眼见那支军队似乎没什么反应,罗恒冷笑了一声,一甩头,“诸公可曾听说过一鼓作气、先声夺人的道理?传我命令,全军进击!大破敌军,就在今朝!诸公请随我杀敌去者!”
知府大人全身盔甲、手持长枪,催胯下马,当先向前而去!众人紧随其后,三千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卷地而来!
三里地跑了差不多有一半,对面的军营忽然有了动静!有无数的兵将沿着军营的栅栏墙排开了,一层层、一排排,罗恒看得分明,这些人手里拿的分明全都是弓箭!对方摆出这么多弓弩手?罗恒大吃一惊!赶紧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举盾防御!
三千人虽然不多,可也不少了。罗恒的命令下得很及时,但要是让这三千人令行禁止、全部都依命令而行可就太难了!
他领的这三千都是什么人?厢军、衙役、杂役、家丁、护院。今天之前这些人从来没有进行过合练,能让这么多人听命令跟着跑到这儿,就已经说明他罗恒相当有本事了。再想让这帮人像一支正规军一样如臂指使的执行战斗命令?这要求就太高了!
罗恒的命令传下去了,三千官兵,有的听命令停了下来、有的继续往前跑、还有的调头往回跑,部队当时就乱了套了。就在这时候,靖国军的箭来了!像下雨一样、漫天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惨叫声霎时响起。
罗恒这三千人马本来就不是每个人配的都有盾牌,能够成功把盾举起来的更是少之又少。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盾牌什么样!像衙门里的花匠、大户人家里的杂工,他们那儿见过盾牌?就是正规一点儿的厢军,也不是人人都配盾牌的。谁想到出城打仗对方会先射箭呀?
罗恒的军队这一下可吃了大亏了!一顿弓箭攒射,死的倒是没多少,受伤的一大批、逃跑的一大批,更多的人都让吓懵了。刚才还好好的,咋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一阵战鼓声震得人心神不宁,靖国军的营门大开,从营中冲出一支人马往左右一分。正当中一员大将,金盔金甲胯下马,掌中一杆红缨长枪!观此将,剑眉虎目、鼻直口方,宽肩膀、细腰身,往阵前一站,身前身后千丈的杀气、百步的威风!
“呔!对面可是德安府的知府罗恒,罗知府吗?”
罗恒心里一沉,敢情对面人家认识我?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往后躲了,说不得催马往前几步,吓得身边的保镖们赶紧跟上。
“不错,正是本府!你是何人?因何率领兵将来犯我德安府?我看你也是宋人的打扮,难道你不知道聚众扰乱州县治安,是违犯国法的大罪吗?”知府就是知府,一开口先从大义上要压制住来人。你带领兵将来这儿就是犯了法了!别说你杀人,就算你没杀人,你也犯法了!
“违犯大宋朝的国法?嘿嘿,大宋朝廷可曾和我讲过国法?某家,乃是前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大宋行营后护军前军统制官,张宪张制法!”
这是张宪!罗恒只觉得一股凉风吹过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发根一根根都竖起来了!人的名树的影,张宪那可是岳飞手下头几名的猛将,打过大仗恶仗无数、杀死金兵金将无数,他罗恒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不过罗知府不必担忧,某的这些官职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张某现在身上并无任何官职,南宋朝廷已经罢免了张宪的所有职务,我现在就是白丁一个。”
白丁一个?白丁一个你就率领这么多人来我的德安府?你再找个白丁领这么多人让我看看?罗恒对张宪的解释极为不满!
“张宪!”罗恒用枪一指张宪,“你既是白丁,因何率领人马来骚扰德安府?前者,在我府中杀死小儿、在城外截杀军队可是你派人所为?”
“正是。”张宪乐呵呵的看着知府罗恒,笑容里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还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