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公子何小堂命令抓人,他身后跟着的那群家丁、打手一拥而上。“蛮牛”嗷的一声冲进人群,俩手一划拉抢过两根哨棒,左右一抡,“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人群顿时倒下一大片!往前跑了几步,再一划拉,又倒了一片。蛮牛就像个人型坦克一样,在打手群中是横冲直撞!
何小堂一看不好,拨马就往后退。张宪一直盯着他呢,看见这家伙要跑,赶紧招呼牛皋:“牛叔,何小堂要跑!”
“他跑不了!”牛皋早憋着一肚子气呢,闻言一催胯下马,伸手拽出了他的打将钢鞭往手中一擎,“兔崽子!尔往哪里走?牛爷爷在此!”说完,跃马舞动手中钢鞭,奔着何小堂就追了上去。
有打手过来想拦,被牛皋一鞭一个打倒了五六个。牛皋是两军阵前的大将,干这种单人独骑闯敌营的活计他熟悉。眼瞅着还有打手家丁拦在他前进的路上,牛皋就喊开了:“喂!小兔崽子们快闪开!爷爷想留情,我胯下的战马、掌中的钢鞭可是不留情!快闪开喽!”
打手们听见喊声一抬头,就看见穿黑甲、骑黑马、手拿两根钢鞭的牛皋犹如魔神降世一般的来了!打手们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生怕被马撞着、被钢鞭扫着,赶紧往两边闪。牛皋催战马舞钢鞭从敌群中呼啸而过。
何小堂跑着跑着想回头看看战局,结果这一回头,正看见牛皋像一朵乌云一样来了!何小堂看得头皮发麻。这小子眼看自己的马速比不上牛皋,就这么跑估计是跑不过人家了,干脆打吧!想到这儿,一伸手,“咯啷”,从马上取出了一条六尺长的素缨钢枪!他要一人一杆枪,会斗牛皋!
牛皋会把一个毛孩子放到眼里吗?看看两个人凑得近了,把钢鞭摆开,朝着何小堂手里的钢枪就打了过去,“当!”一声巨响,何小堂手里的钢枪当时就脱手飞上了天。何小堂一甩手,“啊!”手掌生疼、虎口泛红,这一下差点儿没把他的手给震伤了。
二马错蹬,牛皋一伸手,“嘭!”一把抓住何小堂的腰带。单膀使劲儿,用脚尖一蹬何小堂这匹马的屁股,把马蹬得往前一蹿,就把何小堂是走马活擒!
干这种擒拿敌将的活儿,牛皋可不是一回两回了。眼看着把何小堂已经拉离了马背了,一带马,他又返回了自己这边。把人重重的朝下一扔,“绑了!”
几名亲兵的一拥而上,对着何小堂就是一顿拳加脚踢。打完了,拿绳把人捆上了。这就算活擒敌将的程序走完。何小堂可倒了霉了,眼睛也青了、鼻梁子也破了、嘴皮子也肿了,还被麻绳五花大绑困住了双臂。眼泪、鼻涕、口水、鲜血,流的满脸都是。
从生下来到长这么大,他哪儿受过这种罪?眼瞅着身边几个五大三粗的当兵的,手拿钢刀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何小堂可让吓坏了,“救命!快来救我!我被抓住了!”
“小子你还敢喊?”一个当兵的过去乒乓俩嘴巴,何小堂顿时感觉嘴里多了点儿东西。张嘴一吐,吧嗒吧嗒掉下来两颗牙,槽牙让打掉了俩。这回他再也不敢吭声了。
少爷被擒,打手恶奴们顿时不干了,往上一闯他们想要解救何小堂。张宪、牛皋、马文各舞钢刀抵住了众打手。蛮牛看见有人和张宪动手赶紧往这边来,恶奴们顿时被打得哭爹叫娘四散奔逃。
杀散了恶奴队伍,张宪命令众人,“上马!出城!”
这场打斗城门守军并没有参加,他们拿着武器守着城门在看热闹。一直到战斗结束了,张宪带着人返回头要出城,这帮人才又拦住了去路。你们打架不归我们管,但是想要出城那不行!
张宪从怀里掏出指挥使王长利给他的那支令箭高高一举,“你们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城门守军盯着令箭看来看去,有人摇了摇头,“你这块牌子好精致呀,这是哪儿买来的?值好几吊钱吧?”
张宪在马上身子一晃,差点儿没落马。“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徽州城的兵?连王指挥使的令箭你们都不认识?”
还别说,这帮城门兵还真没见过这令箭。指挥使的令箭是谁不谁都能看见的?曝光率太高要是被人仿制了怎么办?这玩意儿是保密的!当然,那也不是说这令箭拿出来不管用,令箭上头总还有些特别的东西会被专业人士认出来的。要不然,王指挥使的令箭岂不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铁牌子了?
城门守军的军官过来了,张宪把令箭给了他。军官拿着令箭仔细看了看,又对着太阳光照了照,随后回身一摆手,“开城门!”
城门“吱扭扭”打开了。张宪策马上前想要回令箭,结果那军官却并不把令箭还给他,“对不起,令箭不能还给你。我得留着,王指挥使回城之后,这支令箭还要交还给指挥使大人!”
不还我?不还就不还吧。反正短时间之内我是不会再来徽州城了。张宪用脚后跟一磕马的小肚子,抖缰绳喊了一声:“驾!”是策马出城。后面的亲兵押着俘虏、马车、牛皋、马文,依次出了城门。
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只有倒霉的何小堂被捆着两条胳膊跟着战马跑。后面还有人拿刀催着他,“快走!走快点儿!再敢磨蹭,老子一刀捅死你!”何小堂哭哭啼啼,忍着疼痛拼了命的跑,他怕跑得慢了后头人真拿刀子捅他屁股。
众人跑出去连五百米都不到,身背后又有追兵上来了。有人在喊:“站住!放了我们少爷!”
张宪回头一看,这回来的人比城门里头遇见的多。刚才的追兵有五六十号,这会儿追出城的差不多有两三百人。估计这些人全都是徽州知州何金堂派过来的吧?人家的儿子还在张宪手里呢,当爹的何知州能不死命的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