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这世界上老有看不清形势、掂不出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呢?华服年轻人都被蛮牛给拎着领子提起来了,这位还不知道说句软和话,嘴里仍旧在不干不净的骂着。
蛮牛可就忍不住了,把蒲扇一般的巴掌扬起来,“啪!啪!”正反两计耳光打过去,甩手把这华服年轻人扔到了地下,就像随手丢了一袋垃圾一样。
这还是蛮牛知道自己身负任务,没敢下重手,手下留了情了。要不然这一下就不是巴掌该换成拳头了。蛮牛要是一拳头下去,不说把人打死吧,打断对方几根骨头还真不是难事。
华服年轻人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他一起吃饭有好几位呢。这几个人看见同伴和人发生争执刚站起来,他们的伙伴就已经被蛮牛抽两巴掌撂地下了。
“好小子你敢打人?孙兄你怎么样了?”
这帮人赶紧过去把华服青年扶起来,还有俩围住蛮牛不让人走了。这时候再看这姓孙的华服年轻人,两边的脸蛋是又红又肿,鼻孔嘴角都流出了血。蛮牛这两巴掌没使劲儿没使劲儿,还是把人给打伤了。
“小子你敢打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爸爸就是婺州府的太守!你要是能活着走出婺州城,我随你姓!”
“对呀,你把太守家的公子给打伤了,别想这么简单走了!”
“对!堵住他,堵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那个谁,赶紧的,去府衙里叫人!”这群纨绔子弟一边嚷嚷着要堵人,一边派人跑回府衙搬救兵。
金华酒店里可就热闹开了。二楼的食客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纷纷离开事发现场。但他们还不舍得走远了,都挤在楼梯口观望。三楼的下不来、一楼的上不去,就连街上的行人也有眼尖的发现金华酒店出事,停下来驻足观望的。
蛮牛见对方想要仗着人多打群架,当时就不干了。这家伙怪叫一声,握着两只拳头就要冲进人群开打!张宪一看,现在再不出面估计够呛,等蛮牛打死几个人闯了大祸把事情闹大他再出头,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张宪站起身喊了一声:“蛮牛,你与我住手!”
蛮牛正准备大打出手,猛然听见张宪的喊声浑身一哆嗦,扭回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将军,你,你怎么来了?”
张宪一声冷笑,“嘿嘿,我怎么来了?我要不来,莫非你还打算把酒楼拆了不成?还不与我退在一旁?”张宪迈大步来到场中,看了看那群纨绔子弟,一抱拳,“众位,我这位小兄弟性情鲁莽,得罪了各位,我替他给大家赔个不是。有对不住的地方,请诸位多担待。”
一是张宪气度不凡、二是蛮牛刚才叫的那一声将军,让这群少爷们摸不清张宪的来头,一个个脸上也有些讪讪的。想要继续追究却又有点儿发怯,就这么算了吧,他们还有点儿不甘心。
那个被打的太守家公子不乐意了,别人都没事儿他可是挨打了,“有什么可担待的?打了人,空口白牙说两句话就想了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请问您是哪位?”
这番话说出口其实他已经露怯了,要不然,以孙公子以往的作风,讲话岂会如此客气?张宪要是张口就能说出自己是某军中大将,这件事说不定还真就这么结了,可他不是说不出来嘛!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牛头山大寨主吧?牛头山的寨主那可是山贼头子,一说出来恐怕立刻就得引发骚乱!
张宪楞了楞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我是谁你就不必打听了。我这位兄弟既然误伤了阁下,某愿意替他进行经济赔偿。”张宪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几张交子,大概有几十两白银吧,“这些钱不多,小兄弟拿去权作医资吧。”
孙公子只是脸皮有点肿、口腔黏膜和鼻腔黏膜有稍许破损,几十两银子当医疗费肯定是用不完,这就算给对方赔偿了。孙公子身为太守家公子,肯定是不稀罕这点医疗费,但他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将军,所以呢,他也不敢和对方硬抗。
张宪看这群纨绔子弟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他叫过蛮牛就要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伙儿人,这帮人一进来就嚷嚷:“哪儿呢?人在哪儿呢?打伤孙少爷的人在哪儿?”
看这帮人穿黑衣戴黑帽、目露凶光,明显是衙门里的衙役嘛!这些衙役肯定是这些纨绔子弟刚才派人喊来的援兵,张宪只是有点儿奇怪,这群衙役怎么来得这么及时?你再晚来五分钟我们也走了!当然,官方人物既然出场了,躲避那肯定是没用的,该面对的总得面对。
都是本乡本土的,衙役们当然认识那群纨绔,有人就过去询问事发经过,还有人控制现场,禁止在场的人员随便走动。
其实在现场的除了那群纨绔也就是张宪这几个人了,围观的群众们早早的就退到了安全地带,衙役们警惕的也就是张宪他们四个。
孙公子本来就打算息事宁人了,看见衙役来了他立刻就来了精神了。当着衙役们的面,用手指着蛮牛,“就是他,就是这个大个子打的我!把他带回府衙,好好收拾他!还有他、他和他,他们三个是帮凶,谁也别让跑了!”这回他指的是张宪、马文、李奇。
衙役们掏出锁链“哗啦啦”一抖,就要来拿铁链锁人!
张宪能让他锁上吗?往后退了一步扬起两只手大喊:“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手?我告诉你们,我奉命来见孙太守,有重要军务通报。你们是府衙的吗?快带我去见孙太守!”
衙役们一听,他主动要见孙太守?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他刚才打的是太守大人的公子吗?打了人家儿子去见人家爹?你办什么事能办成?
孙公子心里却有点儿打鼓,他对张宪这些人的身份更加摸不着底了。要见我爹?这些人难道是临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