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车上的时候还不太显眼,等下了车仔细再看,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见这女人肤如凝脂、发似乌云,身穿粉红绣花丝绸外裳,头插金簪玉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女人的年纪也不大,比张宗旦大,也大不了几岁。
这是,张俊的小老婆和他侄孙私奔了?张宪心里转过一个很不健康的念头,随即被他自己摇摇头给甩到了脑后。人家的小老婆和谁私奔碍他什么事?他现在已经是牛头山大寨主了,应该考虑的是大事,而不应该在这种儿女情长的花边新闻上浪费精力了。
“你是什么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张宪手指着张宗旦问那个年轻靓丽的女人。
“妾身于张氏。这是我的娘家弟弟。”女人看向张宗旦的眼神满是温柔,张宪竟然有点嫉妒了,说不得冷冷的一哼。人家关爱自己的亲弟弟碍他什么事?也不知道他吃的是哪门子飞醋?
“这位大人,宗旦还小,求求您把他的绑绳解开吧,奴家愿意代替他受绑。”女人娇声娇气的恳求张宪。
代替他受绑?张宪的脑子里转过这美貌女人被五花大绑的限制级画面,猛地一阵心血来潮,差点儿就答应了。“好,好什么好?哪有什么替绑的?他是他,你是你!说,你们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张宪的话说得凶巴巴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只不过是想和这个于张氏多说几句话而已。
“妾身要回夫家,小弟这是护送我回家。这位大人,求您给宗旦松绑吧。他年少不懂事,冲撞了大人。奴家在这里给您赔礼了。”说着话双手交叠于身前,膝盖微曲,盈盈道了个万福。
张宪从来不知道女人行万福礼竟然也会这么好看,眼睛又是直了一下。还好他总算是反应快,失态的时间也不长,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松绑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得让我满意了,我自然会放了你们几个。”张宪这话其实是带了一点调笑的成分,不过依眼下这个形势,于张氏就算是有所察觉也没办法计较。姐弟俩的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握着呢,她怎么敢计较?
“大人请问,妾身知无不言。”
“首先,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姓张,和你娘家一个姓,你叫我声哥哥即可。第二个问题,你娘家在哪里住?你丈夫叫什么名字?他兄弟姐妹几个?几男几女?以何谋生?”张宪就像调查户口一样,该问的、不该问的,他全问了。
“妾身夫家住在富阳,耕读传家。妾身的夫君于明焕是县里的举人,现任富阳县丞。夫君有兄弟三人、姐妹二人,夫君排行在二。人称于二郎的便是。”
富阳县丞于二郎。张宪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打算今后有机会了去富阳拜访一下这个于县丞,当然,他主要还是想去拜访这个漂亮的少妇于张氏。于张氏?这好像不是本名吧?
“于张氏,你的本名叫什么?就是你嫁人之前的名字。”
“奴家出嫁前的闺名叫做秀娘。”
秀娘,好朴实、好纯美的名字。张宪本来是想把这女人带到山上住两天的,张俊害了岳元帅,我也得祸害他家一个女人替元帅报仇!不过看着绣娘那纯真无邪的眼睛,张宪根本就狠不下那个心,也拉不下那张脸。
“好吧绣娘,我叫张宪,你叫一声宪哥哥我就放了你弟弟。”张宪眼珠一转,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再次说出了这近乎无赖的话。
张宗旦气得大叫:“姐姐别理他!张宪,有种你放开我,咱们两个决一生死!我要和你单挑!”
“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单挑?你又有什么条件能够感动我,让我放了你?没有吧?没有你就给我闭上嘴!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卖到黑窑里当奴隶?”
“别!宪哥哥,求求你放了宗旦吧。”经过这一番折腾,美人已经热泪盈眶,再闹下去恐怕真要流眼泪了。
张宪自认是懂得怜花惜玉之人,自然不忍心看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伤心流泪。放了就放了吧。“把绳子给他们解开!”张宪摆了摆手,过去几个当兵的给张宗旦和马车夫解开了绳子。
绣娘再次盈盈万福表示感谢,张宗旦则是梗着个脖子冷着张脸,万分的看张宪不顺眼。美人当面,张宪现在自然不会去和一个被骄纵坏了的孩子一般见识,说放人,就放人,你们走吧!
目送马车离去,张宪摆了摆手,带领战士们回山。牛头山的大开发大建设开工在即,山上有的是工作等着他去干。一个旅游景区的建设千头万绪,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工的。张宪在这边忙得热火朝天不提,再说张宗旦姐弟。
张宗旦把姐姐绣娘送到富阳交给了姐夫,当姐夫的肯定不能放小舅子就这么走了。留张宗旦在家住几天,好好招待招待,于县丞还得给老丈人家准备一份丰厚的礼物让张宗旦捎回去。就冲老婆娘家和清河郡王的亲戚关系,他也不能失了明面上的礼数。
张宗旦在姐夫家一住就是十天,于县丞专门找了几个年轻人陪着小舅子玩儿。张宗旦虽然是年轻人玩儿性大,但他也发现,这个姐夫于二郎脾气有点儿大。他有两次都遇见姐夫冲姐姐发火,姐姐受了委屈,两眼含泪也不敢声张。这还是他在这儿呢,他要不在,两个人还不一定闹成什么样呢。
张宗旦有心教训姐夫一顿替姐姐出气,哪知道姐姐绣娘却死活拦着他就是不让兄弟动手。张宗旦气得直跳脚,却拗不过姐姐苦苦哀求。
张宗旦越想越生气,他是一天也住不下去了。趁着姐夫去县衙上班的功夫他就要回家,姐夫于二郎给准备的礼物他也不打算带了。但秀娘却不答应。两口子拌嘴打架是家常事,让娘家知道那不是把事情闹大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