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刘彦昌就是一愣,自己和娘子自从相遇到如今一来,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再看四公主,刚刚太过高兴了却是不曾注意,现在看来,四公主脸上分明带着惊恐之色,在刘彦昌的记忆里,四公主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怎么会露出这等惊恐之色。
就算是刘彦昌再怎么迟疑,也知道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虽然自己不知道,不过往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唯一的不同便是多出了一个清玄道人,想必此事定然是与他有关。
这么想着,几乎是下意识的,刘彦昌握紧了三圣母的手将之护在身后,看向杨清玄,犹豫了一下,稍稍皱眉,却是拱手道:“道长,不好意思了,今天寒舍却是有些不方便,怕是不能招待道长了,道长还请回吧,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看着刘彦昌几乎下意识护着三圣母的动作,杨清玄就忍不住挑了挑眉,没想到刘彦昌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是还有着这样的一面,再看他羸弱的身子背着重重的竹筐,一双手此刻也是伤痕满满却不见半点怨怼之色,可见对于三圣母是真的喜爱。
而且在看出自己可能来者不善的情况下还能这般谦和有礼,宛如风中劲竹一般,任你烈刃风罡,我自岿然不动,当真是儒门君子,人中龙凤,难怪三圣母这等天界神女也会动了凡心。
见状,杨清玄却是笑笑,看向三圣母道:“既然尊府上并不方便,那贫道就不便打扰了,就先告辞了,不过贫道一时半会儿倒也不会离去,就在村外的上清观内,若是杨姑娘,四姑娘有事要找贫道的话,且去上清观便是,告辞。”说着打了个稽首,缓步离开。
等到杨清玄彻底离开篱笆小院之后,四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似被扔到岸上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这,“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杨姐姐,咱们可怎么办啊?”
三圣母也是松开了握着刘彦昌的手,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眼中瞳孔闪动,没有半点分寸,刘彦昌看了看被握住的手腕,只见麻布衣裳之上,一块**的水印赫然印在上面,恐怕三圣母自己都不值自己有多紧张吧。
稍稍迟疑了一下,刘彦昌忍不住开口道:“娘子,四妹妹,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那位道长,那位道长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你们,到底?”
剩下的话刘彦昌并没有说完,可是三圣母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刘彦昌话中意思,你们又是什么来历。
犹豫了一下,三圣母看向刘彦昌,好似做下什么决断一般,沉声道:“相公,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有很多疑惑,包括那位道长,包括我,包括四妹妹,你放心,夫妻一体,你想知道的,我不会瞒着你,不过此事非同小可,你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说着三圣母看了门外杨清玄离去的方向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转过头,“相公,四妹妹,咱们进屋说吧。”说着便拉着刘彦昌往屋内走去,力量之大,却是将刘彦昌都捏痛了,不过刘彦昌见三圣母脸色难看,分明已经痛的不行了,却还是强咬着牙死撑着。
还是四公主见刘彦昌神色有异,这才注意到三圣母已经将他的手捏的青紫了,连忙说道:“杨姐姐,你伤到姐夫了。”
三圣母闻言吓了一跳,这才松开了手,“相公,我,这个,对不起。”
刘彦昌揉了揉手,疼的龇牙咧嘴的却还是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坐吧。”
见刘彦昌这么说三圣母眼中却是越发愧疚起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按刘彦昌说的那样坐下,见刘彦昌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犹豫了一下开始说道:
“相公,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来历都很想了解,其实我不是凡人,我乃是那华山神女三圣母,因你当你上山进香的时候倾心与你,这才化身为凡人与你结为夫妻,盖因天规有令,人仙不得相恋,所以我才千里迢迢的与你搬到这太白山来。”
“一来我是华山神女,若是在华山与你相恋,那华山山神土地立刻得知,上报天庭,你我难逃天规之厄,二来这太白山与华山相邻,山中有一大神通者,便是天庭也不敢胡来,那人你也见过,便是刚刚那位道长。”
“那位道长不是凡人,乃是这太白山玄德洞天之中,东极青玄大帝清玄真人是也,天地间一等一的大神通者,当年我成仙了道,正好遇上清玄真人开坛讲道,我有幸前往听闻,这才有了一面之缘,却不想有了今日之事。”
听到三圣母这么说,刘彦昌顿时呆愣当场,一张嘴张的几乎能够塞下一个拳头,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大小,满脸的不敢置信,如果不是太过于了解自己的这位娘子,怕是都要认为她在说胡话了。
好半晌,刘彦昌才回过神来,仍旧是一副如坠云雾的模样,指着四公主道,“那、那、那四、四妹妹、四妹妹也是?”
三圣母点了点头,“不错,四妹妹乃是东海龙宫的四公主敖听心,当年我二人便是在太白山听道之时遇见的,一见如故,这才结为姐妹。”
“现在清玄真人已经知道了我私下凡间,与相公你结为夫妻,若是真人真的要于我为难的话,我是万万不能抵挡的,只求真人能够慈悲为怀,放过相公你和我腹中孩儿,便是将我打入九幽地狱,神魂镇压业火之下,我也心甘情愿了。”
说着,三圣母霎时间落下泪来,四公主闻言也是面带戚戚之色,若是常人,哪怕是大罗金仙,怕是这四公主也不会害怕,可是面对准圣至尊,真的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你连动手的心思都没有的存在。
那刘彦昌反倒是没有那么悲观,“娘子,四妹妹,我看那位道长慈悲善目的,不似是来为难我等的,你们是不是太过悲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