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见无生菩萨离去,却是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那昴日星官先反应过来,朝三人笑笑,提点三人回转天庭去了,三人见状也只得往那琵琶洞中救回玄奘,一路西去不提。
时移世易,师徒一路西来,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却是来到一山川明秀之地,原是好事,玄奘来了兴致,却是策马奔腾在前,几个徒弟在后,好生欢乐。只可惜,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山川明秀之地无妖邪,倒是有那强人,师徒四人正走着,然而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锣响,路旁跳出三十多人,舞刀弄枪,拦住去路,喝叫,“那和尚,留下买路钱来!”
那长老乃是个文人墨客之属,修行有道的高僧,那里见过这等凶神恶煞之流,吓得栽下马来,连连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贫僧字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一路上来皆是靠化缘吃饭,无缘吃些山村野果,那里有钱,还请大王行个方便,放贫僧过去吧。”
听到这话,群贼之中走出两个头头来,一个青脸獠牙,一个暴睛圜眼。甚是凶恶,听到三藏这么说当即说道:“没钱就把衣衫脱了,白马留下,老子放你过去。”
要说这长老,当真是个迂腐的性子,听到这话倒还好声好语,双手合十宛如教导徒弟一般,“阿弥陀佛!贫僧这件衣服,是东家化布,西家化针,零零碎碎化来的。你若那去,自无不可,只是既受百家之善,当行万家慈悲才可,若是继续做这等杀生害命之事,来世要做畜生的。”
那长老倒是好言,那贼首却是大怒,要杀那长老,那长老无法,只得说自己有几个徒弟在后面,或许有钱,还望大王等等,贼首闻言便将长老绑在树上不提。
那悟空见了,当即化作一小和尚,言说自己有钱,请几个大王先把师兄弟放走,眼见几人走远,顿时凶性大发,现出原身,拿出那金箍棒就是一顿好打,却说那金箍棒磕着就伤,碰着就死,那山贼不过凡夫俗子,那里经得起悟空手中无上神器,顷刻间便死了两个。
玄奘不放心赶来,见悟空打死人,顿时不悦,却也无法,只等再行上路,走不多远,见路北有一座庄院,因天色已晚,玄奘就下了马,前去借宿,院中走出一位老者,唐僧上前施了礼,说明来意,老者见了悟空三人,吓得魂飞天外,经唐僧一番唇舌,方才敢把四人请进家门。
那老者将师徒四人好生一番招待,便安排几人安歇了,要说世事无常,说来也巧,那伙山贼之中,正有着老者的儿子,白日被那悟空打死两个贼头,那山贼吓得四散逃窜,直到夜里方才露头,回家吃饭。
见院中白马,那老者儿子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忙问马是何人的,得知是那东土大唐而来的取经人,顿时大喜,抚掌笑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和尚倒是跑到吾家来了,兄弟们,磨好刀剑,吃饱饭后与我去杀那和尚去。”
那老者闻言却是悄悄跑到玄奘跟前,打开后门将几人放走,那一伙山贼吃饱饭准备诛杀玄奘几人时,见后门大开,顿时明白几人已经跑了,连忙追了上去。
那悟空打死两个人后被玄奘一阵埋怨,本就心里不悦,后来见不过区区几个山贼居然还要字避着逃窜,心里正是愤懑之时,此刻见这伙山贼还敢追上来,越发的凶性大发起来,当即也不管不顾,掏出那金箍棒,晃一晃做碗口粗细,就朝着那山贼打去。
那山贼便是人多势众,到底只是凡夫俗子,对悟空而言不过蝼蚁,三两下便打死数人,骇的那长老脸色惨白,坠下马来,那悟空还不满意,却是问出那老者儿子,将其头颅割下拿到玄奘跟前道:“师傅,老杨老先生的逆子已经被老孙诛杀,这是其首级也。”
看着那血淋淋的头颅,玄奘当真是三魂吓去两魂,七魄吓走了一半,见悟空满脸鲜血,甚是凶恶,顿时大怒,指着那悟空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长老气急,也不说话,当即默念紧箍咒,那悟空顿时抱头大叫,“师父莫念,师父莫念,疼,疼,啊,师父莫念,求你了师傅,疼。”
玄奘足足念了二十遍,将那悟空当真是疼痛难道,一张猴脸变色才止住咒语,说道:“你这泼猴,凶恶太甚,哪里是个取经向佛之人,心中断无半点慈悲心肠。昨日在山坡下,你打死那两个贼头,我已怪你不仁。及晚了到老者之家,蒙他赐斋借宿,又蒙他开后门放我等逃了性命,虽然他的儿子不肖,与我无干,也不该就枭他首,你伤他性命,叫那老者无人奉养,叫那稚子孩童幼年失父,何等不慈。”
“况且你杀生害命,半点不见心慈手软,杀了如此多的性命,实在是有伤天和,非是佛门佛子心性,贫僧屡次劝道,你具是不闻不问,不放在心上,既然如此,贫僧也当不得你的师傅,教不得你佛法,带不得你取经,你走吧,莫要多言,若是恼了我,贫僧舍了慈悲心,念了那真言,与你不善。”
那悟空见长老动了真怒,便是八戒悟净也是面有戚戚,不敢像往常一样插嘴说话,顿时知道此事断无半点转圜的余地,只得咬咬牙,纵身一跃,驾驶筋斗云冲天而起。
却说悟空放走,犹豫片刻,无路可去,却是倒转云头,径至三藏马前侍立道:“师父,恕弟子这遭!向后再不敢行凶,一一受师父教诲,千万还得我保你西天去也。”
玄奘见了,却是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将那紧箍咒念动,那金箍收紧,尽数嵌进皮肉之中,疼的那大圣满地翻滚,只得求饶退去,再不敢有半点心思,却是架起云头往那珞珈山潮音洞观自在坐下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