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搞不懂怀孕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至少王群几个是这样想的,加上甄乾来信,让两个怀孕的女人整天神经兮兮的,好像天明天就塌下来似的。
“王伯!郎君被人盯上了,你们就不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王群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道:“甄郎如今只是被人盯上了,又不是被人追杀,这种事情怎么管,不做不错,我们要是心虚胡乱应对那才会露出破绽,当务之急是要考虑甄二这摊子事情?”
小竹现在就喜欢在人前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一付蛮狠不讲理的口气道:“当初就不应该让甄二去北地,出事情了吧!”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王朋立即打岔道:“如今事情已经出了,该坐下来仔细考虑如何补救的事情,甄郎来信不是也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时甄二如果不出手的话,难道把头伸给乌罗护部濮昆去砍,商队没有大损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这不是已经安排了接应的人手,如果在乌罗护部站不住脚跟,就让甄二带着商队退回来,事情不是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小竹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用眼睛看着王群,现在小竹越来越有主母的派头了,尤其是怀孕之后,情绪也变得不稳定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综合症。
小梅拍着小竹的手道:“王伯!小竹这也是为郎君的事情担心,还请王伯见谅!”
王伯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反而一脸笑眯眯道:“甄郎已经隐忍了很久,再隐忍下去,锐气都磨光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正好有机会磨炼一下,就算有什么错误,至少也知道什么地方做的不够,你们安心养胎,这件事情王朋会亲自带队去北地,不会有什么大错!”
听到这次王朋亲自带队去北地,小梅放下心道:“郎君这一年好不容易才积攒下这点家业,我们姐妹也是担心有什么纰漏,既然王伯都安排好了,我们姐妹也就不瞎操心了!”
看着两个女人离开,王群感到有些头大,当初甄二是自己推荐给甄乾的,对于力气比脑袋大的家伙,甄乾一直都下定不了决心,自己说了一句以蛮制蛮的话才让甄乾最后敲定甄二带领商队去北地,结果真的出事情了。
山谷经过一年多的经营,能调动的人手并不多,五百名护卫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出事情的话,就只能干瞪眼了。
王群叹气道:“王朋,当初幸好甄二没离开之前,大郎就已经想到最糟糕的可能性,没想到今天真走到这一步!”
“有计划总比没有计划要好!”王胜也没想到会出现到如今的情况,“其实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我们当初预料到的,只不过如今我们在北地立足未稳,幸好这次的事情是发生在室韦境内,如果发生在其他地方,后果真的难以预料!”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其实甄二做的也没有错,至少他把整个商队保住了!”
王群看了王伦一眼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救援队如何在乌罗护部站稳脚跟吧!这支救援队可是我们能派出一半的人手,如果再有什么闪失的话,大郎的全盘计划将会无限期推迟,也许就只能选择入海了?”
王胜大笑道:“你们把事情想的有些悲观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记得当初大郎在研究新式烹饪菜肴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当我们把食材和调料都放进炒锅里之后,端上餐桌的菜肴就看天意了。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消极,不过想一想也有道理,菜肴的好坏固然和厨师的手艺有关,可需要把控的情况太多了,火力、温度、食材的新鲜程度,就连上菜经过的时间都要计算在内,就算顶尖的厨师也不能保证两次做出来的菜肴能一模一样,是不是这样道理!”
“王胜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将能够考虑的问题都已经想到了,但是最聪明的智者恐怕也猜不到下一秒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不然的话,我们就是神了!”王伦呵呵的笑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再压抑,王群拍了拍桌子道:“你们说的都没有错,我们手里的护卫也应该出去锻炼一下,没有见过血的士兵算不上是真正的精锐,这一年除了拼命的训练护卫,在护卫身上用去的钱粮超过了二三万贯,这些钱放在外面养五千精锐都足够了,我可不想我们的护卫看见血就头晕,所以这一次同样是一种磨炼,只要我们能顺利的度过这一关,手里就有了一支可用的力量,大郎担心的事情也就不足为惧了!”
王朋抬头看看周围,见都是能够交托性命的老人,面带愁云道:“你们说大郎的推测是不是耸人听闻了,军镇真的最后会尾大不掉,演变成一场大动\/乱?”
王群苦笑道:“你们几个也不多看看邸报和外界的传闻,十大军镇掌握了大唐八成以上的精兵,唐初干强支弱的格局早已经打破,最要命的是府兵制变成了募兵制,边疆军士只知道大帅,而不知道皇上,又把大量的胡将安插到军镇上,不乱才是怪事呢?”
“难道皇上就没有察觉吗?”
“当然有所察觉,可是又能怎么样,牵一发动全身”,王群痛心疾首道:“军镇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以前卫戍边疆的将士二三年一换,现在将士都在本地招募,加上将领又多是本地人,上下级关系错综复杂,朝廷就是想调动也不得不考虑后果……”。
王群很想说李隆基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藩镇兵健多是募兵,一旦挂名军籍,便全家随军,主要依靠粮饷衣赐维持生计,并出现世袭倾向,如果突然罢兵归农,便会无以为生。正因为当兵是一种谋生的职业,所以与唐前期府兵、兵募逃亡相反,中唐朝廷裁剪兵将十分困难,不仅遭到藩镇长官的抵制,而且会激起兵士不满,甚至引起哗变,已经成为了毒瘤难以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