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缩着脑袋,始终不肯吐露真言。但在方文不住威逼之后,他终于不再做无谓的抵抗。
事情要从方文入狱当天说起,王忠当天离开狱中独自去了河畔,没了方文,他不知该做些什么。然后遇到了同样忧愁的柳儿。
柳儿是醉花阁卖艺的清倌人,出落的亭亭玉立,在醉花阁中也小有名气。也正因如此,她被安琥县公刘安之子刘杰看上,替她赎身,欲纳为十四房小妾。
刘杰为人放荡不羁,素有恶名,曾经糟蹋女子逼人投河自尽。而他的小妾也都是威逼得来,****凌辱与她们。这样人的即便大富大贵之家,柳儿也决计不想同意。但刘杰家大势大,醉花阁不肯为她得罪刘杰,只能拱手奉上。
王忠知道这些后自然愤愤不平,但他也明白自己身份卑微,断然不可能与刘杰抗衡,是以也没表示什么。第二****来到河畔时,又见到了柳儿。
缘分天注定,这话还有几分真的。往后几日,两人竟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河畔,时间也不尽相同。一连几天下来,两人竟暗生情愫,私下定了终身。
本来王忠抱着晓之以情的心态与刘杰商谈,求他放过柳儿一马,不料却被大加羞辱,被人打了出来。
柳儿知道后便要王忠带她远走高飞,找个无人的桃源安度余生。王忠不肯,他要跟着方文,他不能背着方文离开。也就是那一刻,柳儿伤心的离开,恰好被清月看到。
刘杰替柳儿赎了身,昨晚被刘杰接进府中。王忠知道,一晚过后柳儿便是刘杰的人了。他想求徐玉凤帮忙,却见不到人,他感到深深的无力。就在昨晚,他去醉花阁住了一晚,花光身上所有积蓄,住进了柳儿房间中。
也就是昨晚,他哭了。柳儿是王忠这辈子除了母亲之外,唯一一个流眼泪的女人。他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了,没了柳儿,他没有了灵魂。
“这么说,你觉得安琥县公我得罪不起,才故意瞒着我?”方文陡然提高的声音。
“我公子处境堪忧,我不能再”
“你糊涂!”方文气道:“你太小瞧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安琥县公?你会觉得我惹不起他?若你早些件事情告诉我,此刻已经与柳儿玉成好事了!”
方文气急败坏,感动的同时也有些责备王忠憨厚。一个县公,莫说往日,就是现在方文也毫无所惧。
徐玉凤眉头一挑,颇为意外道:“安琥县公?可是近日从泗水应召回京的安琥县公?”
“应该是,柳儿和我说过,刘杰他爹最近回朝,是在什么水的?”王忠记不清了。
徐玉凤苦笑道:“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怎么?一个县公,权势很大吗?”方文道。
“这倒不是,你有所不知,这个安琥县公不比其他人,颇受左相倚重。这些年打理幽州,为左相做了不少事。”
方文眉头一挑,“哦?谢仁堂是刘安的靠山?”
这可非同小可,谢仁堂乃国之柱石,地位媲美当今国公,仅次于右相杜继师。这可是实打实的朝野巨擘,权倾朝野的人物。
“不错,而且我知道另一件事。若是没记错,昨晚刘安带着其子刘杰拜访左相府中,深夜晚归。柳儿很有可能,还不是刘家的人!”
徐玉凤眼神微亮,他也很想帮助王忠。昨晚侍卫将王忠阻拦门外,徐玉凤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因为方文把王忠当兄弟,自然也是就是他的兄弟。更何况王忠的作为,是他十分敬重的。
王忠神情一振,颓然一扫,有些激动。但片刻之后他的激动就平静下来,心中更加难过。
方文道:“王忠,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娶柳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过了今日她便是刘家的人,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公子!”王忠泣不成声,“我知道你向着我,可是刘安和谢仁堂真的”
“大老爷们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想不想!”方文一声怒喝,王忠眼泪流淌的更汹涌了。
王忠没有说话,默默脱下的身上的衣服。本来方文就有些奇怪,王忠为何穿了这么厚的衣服。当他看到王忠身躯时,方文明白了。
不,不仅是明白了,他还愤怒了。
王忠身上伤痕无数,从肩头一直向下,直到腰间隐匿,到处尽是淤青。后背有几处包着白布,布上还有渗出的殷红。
最让方文生气的是王忠的手臂,竟然绑着木片。方文不敢想象什么样的人能把王忠打成这样,这简直不可思议。
“刘杰不知从哪里知道我与柳儿的私情,就用柳儿要挟,我”
“我知道了!”方文轻轻点头,声音极度平淡。说完还看看徐玉凤,咧嘴一笑,眯着眼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咯噔一声,徐玉凤心中一沉,知道不好的事情要来了。每次方文露出这样的笑意,都代表着他愤怒到了极点。
“本来想温和一点的,谢仁堂的狗腿子,打狗要看看主人的。”方文看向徐玉凤,“可是我现在不想给谢仁堂面子了。看不住自己狗的人,没资格驾驭这条狗。他不行,我帮他!”
“怎么做?”三个字,徐玉凤毫不拖泥带水。
“把牧麟无良他们都叫上,说清楚了,这次要惹到谢仁堂,退出的赶快。”
徐玉凤笑道:“放心,这个我可以做主,没人退出!”
“呵呵,那就好!”方文笑的阴冷,“你们多久没做过纨绔了?自从跟着我,虽然行事放肆了些,但终究是为了国家,没在纨绔过!”
“记不清了,有几个月了!”徐玉凤想了想,道。
“没事,现在去体验一下吧!柳儿在安琥县公府,把人带过来。刘安也在,也带过来。记得给他四肢带上木片,会很痛的!”
徐玉凤一惊,方文这是要疯呀,强闯县公府!
“要不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强闯我们不占理,闹到陛下那里只怕会吃亏!”
方文摇头,“不用,明白告诉他们,就是来找茬的。我方文的家人不是什么狗东西都能动的,安琥县公,好大的名头!加上左相,不知道有没有鸿图学士的名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