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麟的诡态方文暂时想不明白,却也知道别有蹊跷,定是和清昶公主有关。除了他,方文想不到他和拓跋宏恩怨何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已晚,部曲再次进来禀报,牧麟求见!
方文楞了一下,心中有些复杂。刚刚吵闹了公主府与东宫,莫不是觉得不尽兴,还要来我这小地方撒撒野?
“不见!就说我身体有恙,今日不便见客!”方文很冰冷的回绝。虽然不知道他来这里干啥,但双方处于不同阵营,肯定不会是好事,不见就不会有问题。
部曲领命下去,方文这才安静下来,真正的休息一会。一天的焦虑,已经让他有些不堪重负,脑袋昏昏沉沉的。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惊醒了他的假寐。然后就见牧麟威武的被压了上来。看他面无畏色,分明是有恃无恐!
“牧兄,您这是干什么?莫不是东宫与公主府门面太小,盛不下您,非得来我家中闯一闯?”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方文有些无奈。果然是曾经跟着自己的混账,懂得审时度势了,知道自己不敢那拿怎样,居然强闯了!
“某家”牧麟听出方文的讥讽,面色一红,“某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见一见你!”
“这样啊!现在你人也见到了,也闯进我家中了,能否离开了呢?若是觉得我这太没挑战性,您还可以去魏王府与齐王府转转,实在不行天极宫也成,指定能容下您的盖世威风!”
这回牧麟听出来了,方文是要赶他走啊,人家压根就不想理他!
牧麟有些难堪,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此刻他心中已经后悔当初的抉择,太子并不是适合的人选,他不会为兄弟两肋插刀,更不会如方文一般,牵连兄弟,纵然面对庞然大物也会义无反顾!他只有自己眼中的利益,全然没有自己!
看着方文有些不耐烦的眼神,他心里很难受!想起了月余之前,几人一同谋事的场景。那时不论自己说了什么,说错什么,他都不会这样的彬彬有礼,反而是胡搅蛮缠的给一脚,连理由都不给。一旦出了问题,他也总跑不掉,和自己一同承担罪责!
只是现在,自己连让他踹的资格都没了,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兄弟,他只会看着李廷跟徐玉凤!
“我只想来这里!”牧麟低下了头,神情有些落寞。
方文一愣,旋即点头淡淡的道:“好,也快宵禁了,城门大概已经关了,你便在此留宿一晚吧!”转头对一边的丫鬟说道:“牧兄是我的贵客,好生招待,不要懈怠了!”
丫鬟是李廷送来的,当初只要两个,他却给了八个。一个个长相一般,身材也不出众,但胜在手脚勤快,是个居家做事的。
方文有命,她自然遵从,恭恭敬敬的请牧麟下去。后者长叹了口气,记起了几日前的情景,李正在此留宿没给银钱,夜里不仅没给被褥,连饭食也不曾有,次日宵禁结束后便被人扔了出去。可自此之后这货不禁没有吃一堑长一智,反而带着李廷孟无良几人常常来此,乐此不疲。
一前一后,一个彬彬有礼一个粗暴不堪,又有谁能想到,看似吃了大亏的人,才是他真正亲昵爱护的!反而是待人有礼,是他疏远他人的证明!想当时自己还嘲笑他们几人,如今才觉得,真正可笑的竟是自己!
走了几步,牧麟突然转头,“方兄?”
“怎么了?”
“我没带银钱!”
方文一愣,淡淡一笑:“无妨,你在我这里无需银钱,以后不来就成!”
牧麟离去后,方文的眉头便紧紧皱在一起。
他此来的目的,现在方文大概能猜到一些。肯定是在太子那里受了什么刺激,来找自己倾诉衷肠,顺带着求医问药。只是他估算错了方文的脾气,方文的兄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能住在心窝子里的,不是靠三言两。这个当初分道扬镳的人,方文不想再给他机会!
所以方文没给牧麟说话的机会,连今日差错也没有询问,就将他送了下去。
不论他在太子那里做了什么,太子对他怎样,都已经不重要。方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这个人与他无关了!
东宫之中,太子赵显成与拓跋宏坐于大殿。
“什么?你说牧麟去了方文府邸,至今没有出来!”听着宦官禀报,赵显成有些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牧麟这个丧家之犬,如今回去找方文。这不是个好消息,真若被方文容纳,又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对此拓跋宏却是不以为意,作痛的面庞让他恨极了牧麟。眼中闪过冷冽,他道:“太子殿下无需多心,方文必然不会收纳牧麟。”
赵显成眼睛一亮,“何意?”
“牧麟原是跟随方文,后趋炎附势,认为东宫势大,便来谄媚讨好。如今与我因公主争执,在您这里没讨到好果子吃,背叛您再去投靠方文!您觉得这样两面三刀的
不忠之人,方文会要?”
“方文此人素来出格,不可以常理揣测,有些说不好啊!”
“不,他一定不会!他可是方文,被天子陛下委派道我身边的人。聪明到这样的地步,他不会干这种自毁根基之事!”
拓跋宏呵呵一笑,显得胸有成竹。赵显成这才想起来,眼前的是与方文匹敌,此次胜过他的人。当下也是哈哈一笑,十分畅快。
“有了拓跋兄相助,吾当如鱼得水,胜过齐王稳坐东宫,只在须臾之间!”
拓跋宏很配合的站起来,躬身行礼,“拓跋宏见过大乾之主!”赵显成顿时笑的更加肆意,丝毫没有注意到拓跋宏眼里闪过的不屑。
“只是殿下还有一事需要完成,那牧麟游离方文身边,虽然如今是丧家之犬,也难保不会坏事。不若我们多行警告一番,也让他知道厉害!”
赵显成来了兴趣,问道:“如何警告?”
“自是用他们最擅长的手段,他身为小国公,沐国公又征战在外,自然不能有性命之忧。可让他在床上躺几个月,我们趁机将事情落定,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