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一瘸一拐的为第二个老牛包扎后，看向方文的目光都带着畏惧。
没错，畏惧！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阴损的小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肆无忌惮。最可恨的是，一旁看到的人竟然熟视无睹，一个个的抬头望天，更有人拿出“今天太阳不错”的荒诞言辞，装作看不见！
这他妈是在屋里，还他么是黑天！
心中无限愤恨，看着方文的眼底，都潜藏着不易察觉的阴翳。不过他心中明白，这满堂的人，没有一个是他惹得起的，这份委屈只怕是还不回去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被两个老人称为“方小子”的人眼皮底下，自己有种被一眼望穿的感觉，不敢有丝毫的异动！难以想象，这个年龄的小家伙，自己做他爷爷都够，为何他笑眯眯的样子，会让人感觉这么危险。
心中一叹，江默只有苦笑。这个胡老板的不良事件，他素有耳闻，加之他撞了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受些伤痛无可厚非，因果报应而已。何况方文有分寸，医者仁心心怀苍生的人，他是断然不会如此的。
所以说，给他个教训也好。至于报复什么的，别开玩笑了。以方文的谋略，自己对上都九死一生，何况上不得台面的大夫，敢有异动，明天忘忧河上就多一具无名尸体。没人敢认领的那种。
“差不多了，把这个给它们喂下去，今晚就完工了！”
把手中剩下的大半碗血递给胡大夫，方文心中叹了口气。成败与否，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限度，剩下的就要看天了。如果前世不是虚妄，一切是可以的！
转身看了看王忠，又转向凌尘等人：“该回去的都回去吧，这里没得睡，你们准备熬夜吧！”
江州离不开江默，初冬时节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行。前几****请几位粮商喝了茶，怎么威胁的不清楚，想必不会太轻松，成败须臾之间，绝不能放松。
至于其他人，则是可有可无。这里要有个主持大局的人，方文可以，总不如秦老。萧成风凌尘等人也是帮手，需要留下。唯一需要思忖的是雪离，这小妮子不知抽什么风，死活不愿意离开，帮不上忙就在一边看着。
见大家犹豫，方文笑道：“江前辈，这个时机江州离不开你，早点回去吧！秦老也是，这里有我，大家无须担心，倒是劳烦其他人在这里做个帮手，做好晚上的护卫！”
一句话虽短，却简单概括了该做的事情。老年人回家休息，他来镇场子，别人各尽其责。分派不是很复杂，却最是体现一个人的能力。
江默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他知道轻重，既然方文敢这么说，就是把一切揽下，哪怕说句“交给你了”都是多余。毕竟这小子的恐怖不是开玩笑的，他有绝对的自信。
“大家去忙吧，就按方小子说的做。”秦老笑眯眯的，没有走的意思。
“秦老，您”
“这不是你要的吗？年轻小家伙终归没有老头子威慑力大，跟我还藏着掖着！”秦老摇头笑道，不留情的拆穿。
摸着头嘿嘿一笑，方文对着士兵道：“晚上若有人迹，报上秦老名号就行！不怵方文，连秦老都不怕了吗？问他们有几个胆子！”
士兵们应声离开，将药铺从外部团团围住。
“你，找个干净房间，把雪公子请进去。敢有丝毫怠慢，我剥了你！”一指胡大夫，方文道：“叫你家婆娘照顾，你在这里呆着就成，哪也不许去！”
最难弄的就是雪离，和自己等人一起熬夜是不行的，只能找个地方让她睡一觉了。第一次跟自己出来就受灾，有些对不起她。
“我不要”
“快去，别惹我生气！”这小妞害怕自己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方文却能拿来用。果然此话一出，她就乖乖的跟着老板走进内堂。至于今晚睡不睡得着，别人就管不着了。
望着仅存的几个人，方文笑道：“大家辛苦一晚吧，搬几张椅子坐下吧，漫漫长夜很难熬的！”
翌日，天刚微微亮，东方鱼肚白还未真正升起，坐在椅子上闭目小息的几人便相继醒来。心中有事，总是很难睡下。
摇了摇微痛的脑袋，方文朦胧的睁开眼。熬夜的人就这点不好，会头痛。前世包夜上网就是这感觉，今天重温了！
“都醒了啊！”
一阵苦笑，方文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醒的。活动了下右手，调整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却见身上蒙上了一件薄衫。
挠了挠头，看看萧成风他们身上也没有啊！
“哪来的？”打了个哈欠，方文问道。
“昨晚雪离姑娘给你盖上的，我们是没这福分的！”凌尘打趣道。
雪离
眼神闪动一会，方文点头不说话。起身走向两头牛身边，蹲下翻看它们的腹部。
“王忠，过来帮我一下！”
“哦！”
牛身体太大，方文弄不动，只能找个帮手。当他直接把牛搬起来时，老牛顿时惊醒，挣扎着站到地上。不过它没有暴走，兴许是知道这个大个子是把它打晕的人，惹不起！
捏开牛嘴，看看里面的舌头。又翻开眼皮看看状况，最后方文附身握住牛腹部下的****用力摩擦几下之后，他脸上渐渐露出狂喜之色。
急忙钻下去看看，就见那没有毛发的光滑之地，上面突出了些许红色的小疙瘩。疙瘩很小，若不是仔细观察，绝对难以察觉。方文用力抠破了几个，流出一些清水似得液体。
站起身来，冲着一直观察他的凌尘等人展演一笑，重重的点头。
这就是牛痘，患上天花的牛所有的症状。再等几天。只要红疙瘩出水结痂，挤出的脓水，就是被牛体内免疫系统杀死的无害病毒，这东西接种的人体，便能产生天花抗体。
这是人类已知，也是唯一知道的医治方式。即便是疫苗，也无非是从脓水提出的纯净病毒，去掉一些感染的不定因素而已。
咱们没有那个条件，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患上其他毛病医治就是，总不会比天花更棘手吧！
“方小子，你的意思是”
“没啥意思，就是有了些把握！”
“多大？”
“七成！”